18、毒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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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逃跑失败一次,这些人必定更加强了监视,不会再让她轻易逃脱了。

琼娘不敢去触碰脱臼的下巴,先在屋里四处寻觅一番,发觉能让她接触的瓷器、利器全数被收了起来,所能依仗的就只剩下腰中几寸长的玉钗。

高纯熙原先以肚兜暗害她,只不过是要坏她清誉,如今费力将她掳到妓馆里来,可不会再小打小闹坏点名声,怕是真想给她安排几个客人……

若她真被那些嫖客占了身子,就是再如何追究被掳真相,也不能挽回局势了。

高纯熙真是恨毒了她,见不得她占着这个“秦夫人”的位置,特意挑她与秦修远谢恩这日动手。

琼娘心底冷然,对秦修远的恨意越发深沉。

她用力撕下一片纱幔,揉搓成细绳模样,悄悄藏在怀中,便不再动作,安心靠在榻上积蓄力量。敌众我寡,他们又事先有了防备,再去挣扎不过是空耗心力。

反正高纯熙布下这一场大戏,比她更急着邀诸人来看,不愁没人知晓她在花楼里。

只是可惜了那个家将,若是当时她快一步呼喊出来,或许便不是这个情形。这妓馆里一个老鸨都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实在让人诧异。

上辈子高纯熙便商行天下,敛尽四方财富,看来还包括了这些皮肉买卖。

想到谷红枚初见的惨相,琼娘倒对高纯熙有了三分服气。但凡能将心肠硬成如此,做出怎样一番事业都不出人意料。

她轻轻叹一口气,便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花见羞姑娘生了好大一场气,哭得眼睛都肿了,有什么伺候不到的地方,还请陈公子原谅则个。”这嗓音油滑又腻乎,和那叫蔷妈妈的老鸨如出一则。

脚步声停顿下来,一道温和的男声缓缓道:“美人垂泪,我心疼还来不及,怎会忍心责怪?只是这一番梨花带雨、芙蓉泣露的美景不能入画,心中愈发遗憾。”

那人奉承道:“陈公子的画技甲绝天下,花见羞姑娘下回心情好的时候,定给公子尽情描画!到时莫说是掉眼泪,就是那春宫……”

“欸,怎可如此唐突!”

陈公子说的情真,倒

像是有些恼了,“花见羞姑娘流落至此,是她时运不好,岂好因此肆意轻贱?说来,她今日是受了什么委屈,竟哭成这个样子?”

琼娘听得一呆,发觉这男子倒不同于那些寻花问柳的风流男子,话里都带着一段痴意。

“您来晚了不晓得,是楼子里新来的姑娘抢了花见羞姑娘的客人。那客人也泼皮,直言花见羞不堪三千两一晤,嚷嚷着要她还钱……”

陈公子却道:“是怎样的姑娘,竟能艳压花见羞?”

琼娘心头一跳。

果然听那人回道:“晓得您好奇,这不带您来瞧了?”

她屏息望着门扉,等他二人推门进来。

却又听那油滑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姑娘已定了盛二爷,咱们只可悄悄看两眼,若是扰了客人的兴致,您是盛家亲戚自然无事,小的可就活不成了。”

“盛二爷……盛维杨?”

这倒确实是个浪荡花丛的风流纨绔。

陈公子迟疑道:“是否有些不妥?”

他到底是个男子,不会不晓得姑娘们接的都是什么买卖。旁人皆说他是画画画傻了的呆子,对着花见羞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都坐怀不乱。岂不知他靡费上万两见她几面,为的就是作幅神女图罢了。

他不敢言称君子,却也有些恻隐之心,晓得“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辛酸不易,哪还能再去轻薄折辱她们?

那人也没想到这痴人还有这样的风度,半晌才道:“这姑娘天香国色,不同旁的美人空有皮囊。盛二爷一见倾心,过了今晚就要赎回去当姨奶奶了,往后可不好露面呢。小的给您打个包票,陈公子不见此等美人,必定终生抱憾。”

陈公子动摇道:“那咱们快快看一眼,莫要多待。”

“小的领您到隔壁猫着,姑娘正在上妆打扮,须二爷来了才能瞧见呢!”

琼娘听了一大篇闲话,获得的信息倒不少。

高纯熙给她安排的男子,是盛家二房的次子盛维杨。盛维杨的长兄盛维松素有美名,建康不少人都在揣测,安国公世子身子孱弱,国公夫妇只得一子,倘若他有什么不测,这爵位就该给二房的大公子承继了。

高纯熙必然是知悉了世叔曾属意过她做儿媳,刻

意如此安排,既绝了她后路,也恶心恶心世叔和盛维桢。

盛家二房与官眷在花楼私会,这官眷还是新秀秦家的主母,只怕不能善了。世叔与她父亲半生的情谊,未尝不会与二房决裂。盛家内里一乱,外头的事便不会那样敏锐,高纯熙和秦修远可以做的手脚就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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