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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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初学者,陈夏生明白自己应教沈九畹一些简单、短小的曲子,但是这些曲子不是童谣就是民间段子,陈夏生下意识忽略它们。

眼瞧沈九畹兴致勃勃的看着他,陈夏生鬼使神差道:“我带姑娘唱两句《才子佳人》可好?”

沈九畹欣然应允:“可。”

陈夏生垂眸,轻声起了段子:“才子王生,佳人钱氏,贤孝温良.以白玉为聘,配为夫妇。”

……

沈九畹聪明,学什么都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唱的有模有样,陈夏生在一旁温温的笑着,偶尔纠正几个错音,二人之间和谐的紧。

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穿行头。

陈夏生借着沈九畹唱曲儿的空档看向她,女子细眉长眼,嘴角永远向上挑着,如此相貌画上旦角儿的扮相定是极美的,或许还能穿一身戏服,青衣太过素净,最好穿花旦的戏服,天生带着三分俏皮。

光想想那副样子就让人心跳加快,陈夏生侧头遮住泛红的脸,迫使自己不要想下去。

“陈夏生。”

“陈夏生?”

“画眉?”

陈夏生惊醒:“恩。”

沈九畹好笑:“想什么呢,唤你好几声没反应。”

陈夏生赧然:“姑娘唱的太好听,听入迷了。”

“哦?这样啊。”沈九畹状似恍然道:“我以为你是瞧我入迷了呢,方才一直看我。”

这下好了,陈夏生整个僵住。

“唔。”沈九畹闷笑,点点脚下的踩凳:“坐过来吧。”

陈夏生抿唇,挪着步子坐了过去。

这个位置离的太近了,沈九畹身上特有的香味争前恐后的涌入他的五脏六腑,更别提身旁就是沈九畹的腿,斜眼就能看清她裙摆上的针线纹路。

陈夏生本就有些羞臊,这下更是心肺燥热,吸入的香味全部变成一把烈火,烈火所过之处湮灭成灰。

“沈姑娘。”他故作淡定的道:“不如我再为您唱一曲吧?”

沈九畹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册看起来:“可。”

陈夏生刚想起身,沈九畹伸出食指指轻轻点住他的额头:“坐着唱吧,恩?”

“……好。”

悄悄往旁边移了几寸,保证自己不

会碰到沈九畹的腿,陈夏生吐出提在胸口的气,打起拍子清唱道:“柳枝儿绿,荷花儿香,美丽的人儿眼发光……”

左一句情,右一句爱,明湖边上诉衷肠。

……

从沈九畹身边离开已经接近晌午,陈夏生望着头顶的日头轻轻勾起嘴角,满心的柔软,第一次觉得没有戏台也不错,就这么为她一个人唱曲儿,唱一辈子也无妨。

*

时间飞逝,转眼过去半个月,期间陈夏生没有回明春班,沈九畹依旧过着听曲儿喝茶的悠闲生活,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底下已经波涛暗涌。

季平麟在府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之后季府的管家耗费九牛二虎之力买通一位沈府的厨娘,递给她一包白色的粉末,叮嘱她务必放进陈夏生的饭菜里。

沈叔父则决定跟着郑平去塞外看黑矿。

几日的相处下沈叔父完全被郑平给唬住,更别郑平主动提出先带他去塞外看黑矿,然后再谈价格。

事关重大,沈叔父必须要去看看黑矿。

其实沈九畹可以选择直接杀死沈叔父,只是沈叔父死后沈家的资产就成了无主之物,不会直接给沈九畹,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骗沈叔父把东西主动拿出来,再送到她的名下。

郑平听过沈九畹的意愿后就开始筹谋如何能把沈叔父骗住,想来想去只能用巨大的利益作为诱饵。

他几乎立刻想到当初去番邦找父亲时认识的一个人。

阿克托是番邦顶有势力的男人,有钱有权,当初机缘巧合中郑平曾经救过他一命,二人相见恨晚就拜了把子,郑平是二弟,阿克托是大哥。

想到利益郑平第一时间想到他,原因无他,阿克托手里掌握着塞外最大的黑矿。

郑平给阿克托去信想借黑矿一用,阿克托几乎立即同意并表示会热情的款待他,如此才有此番跋涉。

临行前郑平还带着沈叔父去了一趟镖局,那里放着郑平事先准备好的两车物资,一车是葡萄酒,另一车是充满异域风情的宝石首饰。

郑平打开箱子后对沈叔父道:“你觉得这两车东西值什么价?”

沈叔父喝过葡萄酒,这东西又稀奇又好喝,一车葡萄酒保守估计也得二万两,至于宝石……一车宝石得十万两起吧

他道:“起码十万两银钱。”

郑平不屑的瞥他:“十万两?在中原好好卖的话能卖十五万两。”

不等沈叔父继续说话,郑平又道:“不过你要是能买下我的矿,这些东西我就十万两卖你,做个添头。”

“那感情好啊。”沈叔父赶紧应下:“不过你这黑矿的价格合适我才会买。”

“当然。”郑平颔首:“实不相瞒,之所以处理黑矿是因为我和哥哥准备在中原久住,东西不放在身边总是不安心,所以想着处理掉,番邦穷人多,卖不出好价钱,所以才想着处理给中原,你明白吗?”

明白吗?沈叔父当然明白,简直不能再明白了,郑平不止不会抬价还会贱卖啊,多好的机会!

他几乎立刻道:“那我们走吧?先去看黑矿?”

郑平笑容加深:“好,我们即刻动身。”

郑平动身的时候知墨就消失了,上路的时候只有郑平和他的两个小厮,剩下的就是沈叔父和那位会番邦语的探子。

一路上郑平表现的财大气粗又豪放不羁,一副又讲义气又不拘小节的样子,很快的沈叔父也真心与他相交起来,半个月后一行人终于到塞外,那里早已等着一队骑着高马的番邦人士。

他们各个腰别跨刀,头戴抹额,脸上挂着大大的络腮胡子,马驹来回飞踏带起阵阵尘土。

为首的正是郑平的结拜大哥阿克托,他响亮的吹了声口哨,哈哈大笑:“好兄弟,你可算来了!”

他身后的马队同样哨声震天:“欢迎二少!”

见到阿克托郑平也带了几分激动:“大哥!”

“二弟!”

二人互相拍了拍肩膀。

一旁被忽略的沈叔父问探子:“他们说什么?”

探子道:“为首的是他大哥,阿克满是他们的二少爷。”

沈叔父轻叹:“外族人可真豪放,刚才我的耳朵差点被震聋。”

探子解释:“声音代表他们的热情,声音越大证明他们越欢迎你。”

“原来如此。”

这时交流完感情的阿克托看到沈叔父,目光一闪:“你就是来买矿的?”

探子翻译后沈叔父赶紧道:“对对,正是在下。”

“远方的客人啊,先随我回帐篷休息片刻,咱们明日再谈买卖!

一行人来到阿克托的地盘。

阿克托是真的有钱,在草原上拥有数百个帐篷,抵得上一个部落,穿过帐篷时无数的人向他们问好,无数奴隶跪地行礼,帐篷旁边圈着无数马匹与牛羊,这些都是财富的象征。

与这群人在一起,自诩青州首富的沈叔父也矮了一个头,探子都说这里的模式与塞外的可汗相差无几。

“真有钱啊,真的有钱。”沈叔父摸着帐篷里的金碗银碟,不住地感慨,这里的器具几乎都是金银,装饰品全是宝石,肉眼可见的有钱:“番邦人就是富,不怪能拿出黑矿,我瞧金矿他们也有。”

探子嘿嘿笑:“您别说,还真有,今儿我听他们谈话就是有金矿。”

沈叔父第一反应是羡慕,第二反应是好奇:“金矿不卖吗?黑矿都卖了。”

探子小声道:“金矿被上供给可汗啦,不然他们如何能去中原定居呢。”

“一个金矿换中原的生活?代价真大。”

探子点头:“当然,这里可不像中原什么都讲缘法,在番邦拳头大的是老大。”

“羡慕。”沈叔父感慨;“不知道阿克满准备带多少人走,如果能把这些东西也留下来就好了。”

探子道:“当然能留下来,中原禁止养奴隶,大门户撑死私下养几个,哪里会像番邦这样几百几千的养,何况去中原也不会允许过多番邦人定居,他们都是隐患呢。”

说的也是,只是看看这些豪华奢侈的帐篷,沈叔父感慨:“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全买下来要花多少银钱,不,或许根本买不起。”

探子灵机一动:“主子您想,您要来番邦,中原的铺子不就没用了?阿克满要去中原正巧却铺子地契,您用铺子换他们的帐篷不就好了!”

探子快被自己聪明哭了。

沈叔父也考虑过这点,但是心里总没底,能成还好,万一不成最后的退路都没了。

他需要再想想,起码把黑矿确定下来再说。

沈叔父警告探子:“出去别多话。”

探子赶紧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晚上参加阿克托准备的欢迎宴,一群人在篝火旁唱唱跳跳的吃烤羊,回帐篷后沈叔父直接醉的不省人事,探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倒头就睡。

守在门口的人听到里面鼾声如雷的动静后互相交换眼神,坏笑着给阿克托和郑平传递了消息。

阿克托正在和郑平喝第二场酒,二人唠叨着这些年自己的遭遇:“怎么样,你母亲的身体好些了?”

郑平点头又摇头:“还是老样子。”

“大夫怎么说?”

“思虑过重,老头痛,腿脚也不好了。”

“哎。”阿克托拍拍他的肩膀:“看病的银钱够不够?不够尽管说。”

“够的,此间事了我就带一家子住去青州,那里适合养病。”郑平感慨:“说来这么些年没见你还没找嫂子呢?我都有三个孩子喽。”

阿克托苦笑:“我把夫人丢了,这么些年一直在找她呢。”

“还没找到?”

“她是中原人,找到她谈何容易?”

何况过去二十来年了,人在不在还不知道呢。

阿克托闷声饮了一口酒,哈气道:“我这辈子只有一位夫人,找不到孤独终老又如何?大不了黄泉路上再做夫妻。”

郑平摇头:“你可真傻。”

阿克托点头:“是傻,不过我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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