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绕梁(二十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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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颜本在研究度化乱葬岗之法,如今因水行渊之事和蓝启仁起了分歧,便一心要寻个从前没有的解决法子,给蓝启仁一个“深刻”的教训。魏婴之前研究的召阴旗或许是个解决问题的思路,不过对付水行渊还不够,许可结合阵法。

蓝涣曾尝试以破障音对抗水行渊,但破障音无法直达水下,对付水行渊威力大减。不仅是蓝涣的破障音,魏颜以琴御力,在水下同样会效用减半。水无形攻击无处可落,可它又有阻力,非常难缠。

水行渊因沉船事故而起,某种程度而言与怨气也有关系。若能对召阴旗加以改进,将水行渊引到指定位置,再结合阵法困之强行度化不失为一个法子。如今的难处就在引和困了。

心中想着事情,魏颜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漏窗墙下。本要离开,想到蓝启智的话,脚却一顿比脑子先做了决定,走到了蓝氏先祖蓝安的生平四景前。

蓝安出身庙宇,聆梵音长大,通慧性灵,年少便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弱冠之龄,以“伽蓝”之“蓝”为姓还俗,做了一名乐师。求仙问道途中,在姑苏遇到了他所寻的“天定之人”,与之结为道侣,双双打下蓝家的基业。

仙侣身陨之后,蓝安又回归寺中,了结此身。这四面漏窗正是“伽蓝”、“习乐”、“道侣”、“归寂”。

“为遇一人而入红尘,人去我亦去,此身不留尘。蓝安自在逍遥之人,怎么后人却完全不同”魏颜不禁摇了摇头,看来这抛却先祖家训的也不止一两家。

岐山温氏先祖温卯曾言“仗家势欺人,为非作歹之徒,通通该杀。”如今最仗家欺人的就是温家人。云梦江氏以侠义为根,修的是侠骨,江枫眠尚有几分侠气,骨却谈不上。侠义传家却顶不住弱于自己的家族逼婚,宗主夫人一个“紫蜘蛛”,报出来就能吓着一批人,哪里有侠骨在

兰陵金氏朱砂启智,金光善一肚子男盗女娼阴谋诡计,金麟台上乌烟瘴气哪里与智有关蓝氏先祖蓝安自在逍遥,行事洒脱,全凭心意,后人却搞出了家规三千从头发丝规整到脚尖。五大家族真论起来,倒是聂家的家风一直没变。

蓝安若是生在如今的蓝氏,估计会被三千条家规甩脸上吧毕竟和尚还俗成家再出家,已经不是一般的离经叛道。

唔倒是有一条没有抛却,寻找命定之人。蓝家家规不少,不过对弟子感情之事倒是不太插手。当然也不绝对,比如蓝家女修,关的严严实实,外人从未见过,无家中长辈做主,岂非全要老死家中再比如青蘅君与蓝夫人的悲剧,算不得命定之人旁人不过问吧

青蘅君的悲剧就在于他没有先祖蓝安的洒脱。青蘅君那会儿可不是如今温氏横行,蓝氏面临着巨大危机。若青蘅君的情况换做蓝安,估计早就带着蓝夫人远走高飞了。至于蓝家,难道会因为换个家主就倒了

蓝安创立蓝氏基业不就是因为这件事和道侣一起做的么道侣死了,他重回庙宇,可见根本没有将这份基业当一回事。儿孙自有儿孙福,哪有操一辈子的心。先祖创立家族本意是追求幸福,庇佑子孙,可不是束缚子孙的。

为了研究水行渊,魏颜干脆住到了彩衣镇,蓝涣也借着处理水行渊的事情带着门生弟子在彩衣镇驻扎。若真要清理河道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这都要时间准备调度。蓝启仁本来也盯着水行渊的处置,这几日却接了清河清谈会的请帖出门去了。

因蓝启仁认定魏颜异想天开,之前都勒令蓝涣不许与魏颜一道商议水行渊处置之事。蓝涣不能明面上忤逆叔父,在族叔蓝启智、蓝启修的掩护下,没少阳奉阴违。蓝启仁一走,听学就暂停了,那些听学的学生自有掌法的蓝湛盯着,蓝涣干脆与魏颜一道研究度化之法。

这日说到召阴旗,魏颜想到召阴旗是弟弟魏婴做的,总比她用的好。反正这几日没有听学,不如去找魏婴商议。于是在镇上买了酒菜,叫上蓝涣一起回云深不知处。回到云深不知处,就见金子轩和聂怀桑扶着魏婴一瘸一拐走过。

“阿婴”魏颜上前扶住弟弟,“这是怎么了,与人打架了,打输了”

魏婴剑法极好,他的同窗里应该没有哪个能把他打成这样吧总不会是和蓝家的长老辈动手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被一众同窗群殴吧

“二姐,是祠堂领罚”聂怀桑小声道。

“祠堂领罚打成这样你调戏了蓝家女修”自己养的弟弟自己了解,不会偷不会抢,倒是一张嘴甜过头,口花花被人家误会调戏女修却极有可能。

“怎么可能”魏婴激动地站起身,扯到伤处,“哎呦”了一声“自从来了云深不知处,别说女修了,逮到两只兔子都是公的。”

“那你调戏了男修阿婴你不会真喜欢男孩子吧”魏颜迟疑道。想到那本春宫图,魏颜有点怀疑,她是不在意弟弟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但是断袖似乎不太被人接受啊。

未免魏颜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金子轩忙道“他昨日下山买酒夜归被蓝忘机发现,打了一架。云深不知处禁酒、禁夜归、禁私下斗殴,犯了三条还是累犯,所以罚了一百多戒尺。”

“买酒夜归打个小架就要打一百多戒尺”魏颜不由自主拔高了声音,“这不过小节,若是犯罪是不是各个都要凌迟了”

在他们长歌门,师兄弟私下打架只要不过火,长辈问都不会问,哪里会罚这么重少年人血气方刚,有些小摩擦,动手打一架不是常有的事情吗除了个别心气小的,会记仇,多得是越打感情越好的。

习武之人有什么不满不乐意当场就表达出来,没得憋在心里,越酿越醇,倒成了大仇。只有那种出手太重,过于怨毒,真奔着仇恨去的,师长才会出面阻止惩罚,罚的本意也不是奔着少年人打闹。

“阿姐,蓝湛自己也打了,还比我多打了五十下。”若是往常,魏婴必定抱着姐姐撒娇,这会儿却忍不住想要为蓝湛分辩,生怕魏颜误会了蓝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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