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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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肺叶似乎被刺伤,火辣辣的一如烈火燃烧,他咬牙反手就是一剑挥出。

“刺啦。”是剑尖划破衣衫的声音,傅江衍如愿将身后的敌人逼退,艰难地撑着剑,几乎要站立不住。

就在他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道寒芒从远处飞来,接连斩掉二人的人头。

轰然倒地,感觉眼前模糊,眼皮越来越沉,他恍惚之间,似乎听到了幼时,父亲那声熟悉的呼唤。

可他终究是怎么都睁不开眼了。

意识逐渐沉入深深的黑暗,他感觉似乎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修补着他的身体。

再次醒来时,他感觉自己全身被乳白的液体包围。

胸口暖烘烘的很是舒适,闭目任由这股暖意涌向全身,傅江衍感觉自己这具身体像饿了很久一样,每个汗孔都在拼命吞吐着能量。

已经没有大碍,缓缓起身踏出那早已化为清水的水池,傅江衍还没来得及思索这水池的强大功效,却是震惊地发现,自己那寻了十年,也念了十年的父母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眼睛有些发红,一时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动作,傅江衍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却是乱成了一团。

也不知他们可曾认出他。

心下黯然,总觉这场面与他从前梦过千万遍的截然不同,傅江衍抿紧嘴唇,便是脸色都有些发白。

发丝尖隐隐有水珠滴落,肤色莹润如玉,傅江衍像极了洗却灰尘的宝物,第一次显露出了惊人的光华。

炼体圆满,玉骨冰肌,澄澈通明。

然而绝大多数人,只在这炼体小成之时,便已然冒进突破,进入下一境界,其成就自然也就极其有限。

千年灵髓,诸多丹药的主药之一,需得是灵气汇聚的宝地,方才可能形成那么小小的一池。在当今这个灵气凋零的时代,更是少有。

又因其能量巨大,故而十多年也只被傅恒夫妇吸收了一小部分。

此刻那么快化作清水,能量被抽空的一干二净,九成以上实则都是被沉睡的杜问夏无意识地吸收了。

这事无人察觉。望着眼前同样窘迫得不知所措的父亲,傅江衍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极了。

“阿衍,你长大了。”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喟叹,傅恒眼睛微红,一时之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

他离开之时,儿子不过还是个五六岁骑在他脖子上的稚童,可眼下……却是成为一个翩翩少年了,果真如他从前想的那般优秀。

也不知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望着眼前俊秀得有些陌生的儿子,傅恒嘴唇嗡动,一时竟是不知从何说起。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儿子,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他感觉自己这些年郁在胸中的汹涌情感几乎倾泻而出。

“姓傅的,你轻点!别把儿子伤口又拍裂了!”

傅江衍的母亲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见父子二人眼圈红红,似乎是要抱头痛哭的模样,她连忙上前一步,抬手在傅恒的脑门上拍了一记。

“你看我这记性。”连忙松开儿子,傅恒挠头讪笑了一声向媳妇赔罪。

若是他晚到片刻,儿子怕是就要没命了,一刀结果还真是便宜他们了。

脑海里印出傅江衍先前那濒死的惨状,傅恒冷笑一声,摩挲了一下腰际那光滑的剑柄,那温和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像极了择人而噬的野兽。

事实上,薛雪心此时的状态比自己丈夫也好不了多少。表面云淡风轻,背后的手却是在不自觉地颤抖,她感觉自己那平淡的表情快要维持不住了。

“你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艰难地开口,傅江衍感觉自己的声音沙哑极了。

气氛有些古怪,傅江衍默默垂眼,忽然有些想念能够和他意念相通的仙人。

面前的二人,于他,再熟悉却也再陌生不过。

可他们实在是分开太久了,虽说这些年无比想念,但真当见面之时,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如从前那般亲近。

这种感觉让他很是不知所措,以至于他搜肠刮肚也只吐出了这么一句。

见儿子同自己如此生疏,心里难受得不行,薛雪心沉沉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十年前,我和你爹到这处秘境试炼,却遭到了设计,被困在了这墓穴的暗室之中。”

说到这里,她不免有些愤怒,缓了口气继续道:“或许他们以为,我们都命丧那间一无所有的暗室之中,饥困而死。却不曾想我们福大命大,解开机关逃了出去。可一切都太晚了……秘境已经重新封锁,只余下我们二人。而这一困……就是十年。”

这其中的艰辛一带而过,可傅江衍却是听出了太多的无奈和不易。

长跪不起,傅江衍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经历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在刚刚失去父母,受到那些不公的待遇之时,他曾经也怨恨过。他不明白为什么父母这么狠心离开了他,他甚至不明白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愤怒,他绝望,他沉沦,他挣扎,可他终究振作。

感觉到困扰多年的枷锁被打开,他感觉心头沉甸甸的重负一扫而空。

有父母的孩子是有福的,这表明他又可以成为从前那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孩子。

不过这些年终究改变了他太多。

坚定地抬头,眼里满是认真,傅江衍一字一句地开口,虽是平淡地语气却是郑重得让人心惊。

“无论是谁,我会替你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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