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里有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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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悯把傅询搂住他的手推开,捂着额头,往后退了退。

傅询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把手搭在他的腰上。

韩悯再推开他的手,傅询再搭上。

实在是没办法,韩悯就随他去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

傅询压下勾起的唇角,捏捏他的手指。

次日清晨,偏殿里,杨公公下榻洗漱,没听见里间有什么动静,便以为韩悯还睡着。

后来又觉得实在是安静得古怪,他便悄悄地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韩悯不在。

他那么大的小娇娇不见了

生怕韩悯半夜跑出去,被侍卫抓走了。

杨公公有些着急,连忙去正殿找卫环。

卫环抱着佩刀,站在殿门外,听他说韩悯不见了,也不急,只是淡淡地抬了一下眼,望了一下殿门。

“韩二哥在里边,和圣上一起睡的。”

杨公公放下心来,连声应道“噢,那就好,那就好。”

卫环却闷闷不乐的。

“你怎么了”

“原本早晨我要陪圣上去练剑的,我方才进去,还没看清楚,圣上就让我出去,圣上好凶。”

杨公公忍住笑,揽住他的肩,卫环顺势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黑豚不哭,公公疼你。”

黑豚一瘪嘴,哭得更厉害了。

过了一会儿,殿中传来喊人的声音。

杨公公领着小太监进去时,傅询正穿衣裳,韩悯还坐在榻上直打哈欠。

傅询回头看他“你再睡一会儿罢。”

韩悯摇头,傅询又道“下午才去恭王府,你睡罢,会喊你的。”

韩悯看了他一眼,拽着被子,倒头继续睡觉。

杨公公指挥端着热水的小太监退到外间,傅询系上衣带,上前帮韩悯将榻前帷帐放下。

杨公公看见傅询眼底淡淡的乌青,亲自捧来净面的白巾子“他这个小崽子就是这样,老毛病了,夜里睡不着,打扰陛下了。”

傅询动作一顿,拿起巾子,保持面无表情“不妨事。”

及至正午时分,韩悯才悠悠醒转。

只要有傅询在,他能睡三天三夜。

韩悯抱着被子坐起来,还不想下床,一边百无聊赖地弄头发,一边问“统统,朝廷里可以有试睡员这个官职吗”

系统有些无奈“你可以做第一个。”

韩悯挠挠头“还有什么官职,可以长久地睡在这里的”

系统冷漠地吐出两个字“皇后。”

韩悯默了默“这个我可能不大行,傅询可能也不太愿意。”

回应他的仍旧是冰冷的电子音“男皇后。”

韩悯惊叹道“统统,你好狂野啊。”

“反正你的补偿是傅询老婆的系列剧情,不如我帮你问问控制中心,他老婆到底是男是女。”

“这”

韩悯认真地想了想“好像也行,反正是傅询老婆,傅询喜欢不就行了性别方面没必要限制得这么死。”

系统淡淡道“那我向控制中心申请装备爱情插件,把我从文人系统升级成男皇后系统。”

韩悯绷着嘴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可以。”

最终还是系统先忍不住了,恨不能狂怒捶地。

“你有时间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如去看看恭王,然后把他暴打一顿。这狗东西简直是有毛病,他干嘛老是针对你啊那阵子我不就是回去检修了一下吗他怎么还对你动刑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原本也不知道是他啊,再说了,我不是今天正要去打他嘛。”

“快点去。你小时候多管闲事,给他送话梅,我就该拦着你,要不也不会惹上这么一个麻烦。”

韩悯笑了笑,披上衣裳,一边安抚系统“好了好了,下午去找他算账。”

系统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睡得迟,醒来时,已经是正午了,与傅询一起用的午饭。

午后宫人套好马车,韩悯望了一眼,又看向傅询,试探着问道“陛下,能不能把那把剑借我一下午”

傅询没有回答,便是默许了。

卫环连忙道“那我去”

傅询绕过他“我带他去,你别跟来。”

那柄长剑就放在傅询的书案上,他交给韩悯的时候,特意嘱咐了一句“不许抱着睡觉。”

“是。”

韩悯抱着剑,不自觉地摸摸剑柄上的刻字,尽管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上边有刻字。

檐下铜铃响,马车行了一阵,出了宫门,很快到达恭王府。

今日卫归好像不在,他要是在,一定早就迎上来了。

韩悯跟着傅询下了马车,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

傅询看出他有些难受,便道“傅筌的事情,朕会处置好,你要是不太舒服,就不要进去了。”

韩悯站在原地,坚定地拒绝了“我要自己过去看看。”

傅询瞧了他一会儿,最后嘱咐道“要是难受,就跟我说。”

“好。”

韩悯低头,摸了摸鼻尖。

他想起自己昨天好像是被抱出来的。

走着进去,被抬着出来,有点不好意思。

走过圆月门,来到西北角的花园假山边。

卫环扎起衣摆,双手拉扯地上的铁环,将石板拉开。

一阵巨响。

地下暗室的走廊幽深阴暗,仅容一人通过。

将两边墙面的蜡烛点起来,这才有了些许光亮。

韩悯抱着长剑,跟在傅询身后。

才走下三级台阶,傅询还是不大放心,反手牵起他的手,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韩悯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三个暗室沿着走廊排开,在最里边的房间前停下脚步,傅询推开铁门。

“他在里面。”

房间狭长,两边墙壁靠得很近,壁上挂着蜡烛,烛光昏黄,江涣也在里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江涣正将沾了血的白布手套摘下来。

他将手套反过来,别在腰带里。

抬眼时,神色寻常,随后俯身作揖“陛下,韩大人。”

韩悯也回了礼“江大人。”

听见他二人说话,原本坐在角落里的人也终于抬起头,目光冰冷,不似活人。

正对上韩悯的目光。

他费了一些时间,才看清楚韩悯。

傅筌扯着嘴角笑,阴惨惨的“你也来了怎么故地重游”

韩悯定了定心神,毫不畏惧地回看过去“是啊,看还有没有另一个人,帮你火烧王府,把你从这里带出去。”

傅筌语气古怪“自然是比不上你二人情谊深厚。”

韩悯就那样瞧着他,拇指不自觉摩挲着剑柄上的刻字。

来之前,他总觉得这儿黑得渗人,比梦里可怕千万倍。

而今来了,傅询就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长剑。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却也感觉不是那么可怕了。

他思忖了一会儿,对傅询低声说了几句话。

傅询不大放心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让卫环搬了把椅子过来,知道他怕黑,又让拿了个烛台过来,让他端着。

他摸摸韩悯的脑袋“我就在外面。”

韩悯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握着长剑,朝他点点头“我知道。”

独留韩悯。铁门半掩,他一撩衣摆,在椅子上坐下。

烛焰明灭,照出韩悯的面容。

他想了想,寒暄一般,对傅筌道“好久不见。”

傅筌冷笑一声“我以为你恩宠正盛,不会过来。”

韩悯却伸出右手,将烛光遮去,语气平淡地陈述一个事实“我的右手再也拿不了笔了。”

“你是来找我算账的。”

“是。”

韩悯承认得坦坦荡荡,倒是让傅筌噎了一下。

他反应过来,低低地笑了一声,有意激他“那你兄长如今还坐在轮椅上吗那只鹰现在死了吗”

韩悯收回手,拂了拂衣袖。

一时死寂,只能听闻暗室里烛花爆裂的声音。

傅筌忽然放缓语气,痛心疾首地问道“韩悯,为什么呢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你一开始分明是站在我这边的。”

“这恐怕要问你自己。”韩悯顿了顿,“况且,一开始,我并没有想过,要站在任何人那边。”

“我原以为,早些时候,温言于傅询,你于我,是一样的。”

“不一样的”韩悯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一直觉得我背叛了你”

“你原本应该站在我这边的。”

原来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韩悯先前一直想不明白,傅筌何以对自己、对韩家赶尽杀绝。

今日算是明白了。

傅筌把韩家、把韩悯看做是自己的东西。

从韩悯给他一颗话梅开始,他把那当做是投诚与示好的物件。

自己的东西不听话,救了傅询,坏了他的事情,给一点惩罚,在傅筌看来,是再自然不过的。

惩罚之后,韩悯才会乖乖听话。

他这样想。

韩悯这才明白,叹了一声“原来如此。”

傅筌却道“我原也没有要对你赶尽杀绝。”

闻言,韩悯反问道“这还不叫赶尽杀绝我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你们家落难时,只要有人稍微拉你一把,你从此就会死心塌地跟着那个人。”

“这是什么道理”

傅筌猛然抬起头,蓬头垢面犹如恶鬼,厉声打断他的话“傅询就是这样把你拉过去的,我不过是比他迟了一步”

韩悯握紧手中长剑,身体前倾,几乎要站起来,下意识反驳“他不是”

“他不过是抢了我的先,要不是我把你关着,他怎么救你他怎么借此套牢你”

同他讲不清楚,生气恼火,平白坏了心情。

韩悯深吸一口气。

他当时一介罪臣,病病歪歪的,随时都会去见阎王,背后还拖着一整个韩家,哪里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再者,傅询当时也是冒着忤逆圣上的罪名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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