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质问（1 / 1）

钱东来站在高处，满脸惆怅地眺望远方，过了一会，雅房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才回过神来。

钱东来没有动，继续眺望远方，陈羿被衙役引了进来，随后退出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主人没有主人的样子，客人没有客人的样子，陈羿直径坐了下来，大马金刀的模样。

虽然陈羿接任县蔚以来，两人都没有见过，但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动作不断，衙门中可谓是暗流涌动，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不好，此时钱东来基本上算是被陈羿架空了。

雅房的气氛有些压抑，不多时店小二上满了菜，九菜一汤摆满了桌面。

此时，钱东来才转过身来，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开口说道“半载多以前，钱某来麓山县任职，也是在这醉仙楼宴请客人，当时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错父亲高中举人，在这里设宴。”陈羿沉吟了片刻，说道。

“人的机遇如此不同，你的名声我早已听闻，当时我第一眼就认出你，你的将来或许不凡，但当时你却没有资格上前跟我说话，这一转眼你我就成了上下同僚。”钱东来莫名地感慨了一下，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接着说道。

“当时我邀请浮尘道长，是同样的酒席，我记得账面上是花费了三两银子，此时却要五两银子。”

“恩”陈羿闻言，知道钱东来意有所指，却是他酒庄建起，生意兴隆，有大把的钱财进账。

古代物资稀少，固有定产，酿酒的粮食是通过漕运，从别处的粮食大商人进的，对麓山县影响不大，但是陈羿训练私兵，消耗大量的肉食牲畜，倒是在本县收购，致使物价上涨。

“大人是县令几两的钱财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大笔钱财，但是对于大人来说也不算什么，这宴席的钱财，估计大有人争着出。”

“哈哈”闻言，钱东来一阵大笑，接着带着几分哭笑不得和惆怅，说道。

“邀请浮尘道长时，这醉仙楼的掌柜堆着一脸的笑容，给我免单，而刚才我来这里设宴，那掌柜的脸容好不纠结。”

“钱某当时没有在意，此时想来，掌柜估计在纠结要不要给我免单。”

陈羿和钱东来明争暗斗，瞒不了别人，衙门任何的风吹草动，估计在第一时间被本地乡绅知道。

而陈羿几乎架空钱东来，更加瞒不了别人。

“陈浩鳞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此时，钱东来凝视着陈羿，道。

陈羿淡淡一笑，道“还请大人明言，你邀请我的目的是什么”

“这都是年末了，按理说没有什么大事，却有一事让我心有不安，县里的兵甲人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架空了我，却是事实。”钱东来缓缓地说道。

“不经你点头，下一年税收怕是无法进行了，税收谁不想少交一些，你为本地乡绅，难免会被人情游说，我是怕会出大问题，你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你想干什么”钱东来意有所指地质问道。

“大人放心一切依旧，税收不会出现问题的。”陈羿说道。

闻言，钱东来似乎松了一口气，税收是最能够体现政绩，陈羿的保证，让他安心一些。

同时，钱东来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说道“一切依旧，钱谋担心还会出现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陈羿微微一愣，说道。

“梁山水泊宋江谋反，声势浩大，已成气候，牵一发而动全身，麓山县为丰县，明年的税收不出意外会增加。”钱东来估算道。

闻言，陈羿神色恍然，心想:不出三年社稷神器跌失，正是乱世龙蛇起舞之时，不过有一个必要的前提，就是南宋政权不能够建立。

“献出了王陵宝藏，白莲教得利，致使时空演变，白莲教要消化宝藏，拖几年再起义，金朝南下，攻陷汴京，靖康之变，宋朝再无力回天。”陈羿结合自己的经历，心中暗想着。

有这翻思虑，对于钱东来的问题，陈羿有了应对，道“朝廷的赋税已经颇为沉重，风调雨顺的年月还好，出不了什么问题，要是突然有个天灾干旱，百姓没有存粮，本没有多少抗灾能力，家破人亡，饿浮遍野，必成。”

“要是再添赋税，必民怨四起，陈某为本地乡绅，终究要为族人多一分念想，多担一份责任。”

宋朝是造反次数最多的朝代，为何要造反，还不是活不下去，这是一个普遍的问题，其中是非对错，没有一个绝对。

钱东来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他已经知道了陈羿的答案，只是突然之间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和担忧，十分可笑，心里有几分萧瑟。

就算陈羿心里有造反的想法又如何九州浩土，举旗造反之事此起彼伏，就算麓山县有人举旗造反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只是，钱东来知道，如果陈羿要举旗造反，不会像寻常的农民起义，随意能够扑灭。

“大人饱读圣贤诗书，做官为何是为了你的仕途还是为了一些其他东西”看着沉默的钱东来，陈羿问道。

闻言，钱东来身型骤然一震，他初出仕途，中心的书生意气还没有被残酷的现实消磨，心中终究还有几分善念。

好一阵子，钱东来才回过神来，道“自古中义两难存。”

“呵呵”陈羿发出一抹轻笑“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千古岁月，兴衰更替，有刘家的天下，也有李家的天下，或者其他，又或者今天赵家的天下，但是百姓还是这个天下的百姓。”

闻言，钱东来再度一震，久久不语。

“大人你忠的是谁是汉是唐曾经的天朝上国还是宋这一个得位不正，对外俯首称臣，年年上贡，对内压迫剥削，血腥镇压的朝代”

面对陈羿的质问，钱东来竟然无言以对，只见陈羿又道。

“农民起义不成气候，反手被镇压，动摇不了朝廷的根基，然赵家天下终究是得位不正，先是杯酒释兵权，后到重文轻武的朝廷格局，这个朝廷进取不足，守成可有余”

“这个时代，被文人粉饰得歌舞升平，然事实如何不说，金朝才是天朝上国，外族禽兽野心，对宋虎视眈眈，大人以为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