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承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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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罗拉很耐心地安抚着这两只闹别扭的魔法生物,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它们的羽毛和身躯。她看着它们,像是要把它们印在脑子里那样,她很怕自己在将来看不见以后,会记不得它们的样子。

吃饱了的咖啡豆乖巧地走过来亲亲奥罗拉的头发,它现在已经是完全成年的体型了,翼展宽大,身形优美流畅,皮肤漆黑得像夜空那样。

驯兽者的情绪和魔法生物的情绪是相互影响的,奥罗拉很快就发现葡萄酥它们都变得恹恹的,很没精神的样子。蓝莓酱连动物脑髓都不吃了,趴在奥罗拉的肩膀上耸拉着头。

“你们别不开心了。”奥罗拉拿起切好的雪貂肉块递给巴克比克,“我这次多待一会儿好不好。”

于是她一个下午什么都没干,就在这里和她的魔法生物们一起,待到斯内普开始敲挎包提醒奥罗拉该出来了为止。

她基本可以想象出来自己爬出挎包的时候,面前的魔药教授是一副什么阴沉的表情。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当她真的看到对方的时候,斯内普只是微微拧着眉头有些不悦地看着她,重新坐回椅子上,说:“我几乎要以为你在你的挎包里迷路了,菲尔德小姐。你这次下去的时间有点太长了,你不觉得吗”

奥罗拉把挎包收拾好:“不好意思教授,我只是想想多看看它们。”斯内普听明白了她的意思,略微顿了顿后,冷淡地睨着她,语气缓慢到近乎刻意:“你有的时间来看它们。”

这句话让奥罗拉战栗了一下,她茫然地看着阴影交

叠挤压的办公室,声音低垂零落:“不会的,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斯内普的笔尖轨迹断裂了,拖凝出多余的细微划痕。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女,脸孔公式化成面具那样僵冷,找不到一丝的柔软和人气,眉间的皱痕更深刻了。

一种强烈的冲动迫使奥罗拉正对上对方漆黑冰凉的眼睛,让她来不及去细想自己在干什么,以及这么做合不合适和有什么后果。她只是很想朝面前这个人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那些她拼命写信也不敢透露的,和朋友交流也无法开口的,每天每夜折磨着她的压抑和恐惧。

她只想告诉自己的这位教授。

“我想要看清楚那些远处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困难了,教授。很困难,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奥罗拉说着,眼睛在环境里仅有的碎光下折射着清亮的光,身体有些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她站在这一片昏暗的地窖办公室里,像朵被黑暗重压逼仄到无路可逃的火花,抖动着闪烁着,随时都会熄灭那样,鲜艳而脆弱。

“我一开始以为我只是普通的雪盲症,就像您知道的,赫奇帕奇家族的遗传病。可是后来去了圣芒戈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眼睛被一种能致死的黑魔法割伤过,我早就该瞎了才对。”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斯内普放下了笔,手顺势滑下去搭在靠背椅扶手的软垫上,指骨凛硬。奥罗拉摸不准他是不是在考虑怎么把自己轰出去,但是她不想停。她有种预感,如果自己现在不说,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我不记得有这件事了,一点印象都没有,沃克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他也不记得有这种事发生过。就好像我的某一个噩梦成真了一样,只是它发生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到,但留下的伤痕是真的。”

“我的记忆被人修改过删除过,不是完整的,也不是最真实的。就像我一直都以为我只是个出生于普通家庭的,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的人。后来有人告诉我,我其实是个巫师,而且是赫奇帕奇家族的后裔。”

“我从来都不是我以为的样子。我甚至不知道我记忆里有多少是真的值得我去相信的,我到底还忘记了些什么,它们对我

是否重要。”

“我不害怕未知,教授。但是我害怕我一直依赖和深信不疑的东西都是假的。还害怕我会再也看不见”

“圣芒戈说我的眼睛已经不可能被彻底治好了,就算治疗也只能拖几年而已,我总有一天会什么都看不到的。”

“我没有办法做到不受这个审判的影响,它一直跟随着我,我摆脱不了它,时不时就会想起来。”奥罗拉掐着自己的手,直到手上都是红紫的痕迹还毫无知觉,“我想我能猜到一些。也许是因为我父亲是凤凰社成员的缘故,所以我会被盯上。更也许,对我施咒的这个人,本意是想杀了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成功。”

斯内普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像雕塑一样,只在听到奥罗拉的最后一句话后稍微动弹了一下:“圣芒戈这么跟你说的吗”

“是。”奥罗拉点头,“他们还说,我的眼睛被什么人给治愈过,但是记忆却消失了。”

“所以你想找回那些记忆找到对你施咒的人”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冷冽,带着种不易察觉的紧绷。

奥罗拉缓缓摇了摇头,“我想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想知道它们对我到底造成过什么样的影响,我的记忆到底是不是依旧值得信任的。但是我不想知道是谁对我施的咒,那已经没有意义了,大概率就是某个会黑魔法的食死徒,而且我现在已经这样了。所以”

“我更想知道是谁救过我。我想知道这个,这对我来说更重要也更有意义。”

她是如此执着于探究自己记忆的真实,因为这关系到她对自己的定位和看法。她是否真的是一个时空旅行者,这是她一直以来看待这个世界的出发点和角度。如果这一点都改变了,她无法想象更多的可能。

斯内普听到她的话后,表情改变了一下,逆着光,他的脸孔轮廓很模糊,阴影深重,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神情。奥罗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等在原地看着他。

半晌后,斯内普终于说话了:“所以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奥罗拉怔了怔,“不是。我只是”她捡起地上的挎包,“我知道我今天很耽搁您的时间,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跟

谁说这些。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我知道也许邓布利多教授会知道我父亲的事多一些,可我可我也不敢告诉他我想的这些。”

斯内普紧抿着嘴唇,脸色不太好。他看着有些拘谨地站在对面的少女,能看到她长发上的浅淡色彩,和眼里那种虽然逐渐冷却下去,但依旧清晰热烈的光焰和坦诚到不可思议的信赖。

这种认知让他觉得怪异和不适,进而是本能地怀疑。如果只是想要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尤其还是和埃蒙德菲尔德有关的事,奥罗拉怎么看不应该来找自己。就像她说的,她该去找邓布利多才对。

然而事实是,她没有去找邓布利多,甚至没有告诉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除了斯内普。这是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对方来这里的目的的原因,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比如,请求他帮她看看已经被圣芒戈下了绝症审判的视力是否有救。

这才符合逻辑。

可是她没有。

仿佛她就是单纯地来这里对他诉说出不敢告诉任何人的心事一样,这是一种真挚到沉重的信赖,滚烫而明亮。

斯内普冷着脸孔看着她,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自己现在是她的担保人这个理由太不堪一击了,如果真的是,他简直要怀疑奥罗拉的智商。而根据他的观察来看,眼前的少女绝对要比大部分的赫奇帕奇聪明优秀许多,甚至可以说比一般的斯莱特林都要好。

那是因为什么他很想敲开这个赫奇帕奇后裔的金色脑袋来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放眼整个霍格沃茨,从斯内普自己都还是学生开始,一直到他现在已经成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他已经习惯了斯莱特林里的功利化和地位实力决定一切,他追逐并且热爱着这些。他在魔药上的天赋堪称绝无仅有,而且对于黑魔法的领悟能力也非常高。这些的确为他带来过名声和别人的敬慕,但也仅限于表面。

他知道学生们对他的称呼和标签,阴郁恐怖的魔药变态爱好狂,斯莱特林的千年毒蛇大魔王院长,说出来的话比刀子还锋利尖锐,看他一眼都要少活一年,被他看一眼更要少活十年。

让人信服有很多种手段,邓布利多喜欢

用他的睿智深沉以及温和稳重,斯内普则更习惯于采用他那种吓人的威慑力。所以总有学生愿意亲近和拥戴他们的老校长,对斯内普则敬而远之。

这是人之常情,毕竟温暖光明的事物谁都热爱。

因此奥罗拉的这种信赖才会显得更诡异,突如其来得让斯内普根本找不到理由。

他上一次面对这种赤诚无害的相信时,还是在很多年前,遇到那个果敢美丽的红发女孩的时候。现在是第二次,他却警惕地感觉很不正常。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想直接朝奥罗拉呵斥,让她马上出去,离开这里。但是他似乎并不想这么做而且说到底,她现在的眼睛状态是自己当初太敷衍了事造成的。

如果她真的永远失明了,那斯内普也不会觉得自己能多好过。

还有刚才,她说她只想知道是谁救了她,因为那才是重要的那要是其实施咒的人和救治的人是同一个呢斯内普想冷笑。

冗长沉闷到近乎喘不过气的缄默后,奥罗拉朝斯内普告辞离开。

刚转身,她却听到了斯内普凉缓的声音,带着种软冰一样的质感:“我还没让你走,菲尔德。”

她诧异地回头,却看到对方已经站了起来,朝自己举起了魔杖。

有淡绿色的光带从魔杖尖端浮动延伸出来,轻柔地包围着奥罗拉的眼睛,带来温热舒适的感受。这种感觉和萨拉查当初检查她眼睛的情形很像。

光线散尽,奥罗拉眨眨眼,看到对方还保持着那个施咒的姿势静止了一会儿,然后坐下来,似乎在思考什么,眉头依然皱着。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替她检查眼睛,说:“很严重吧,教授。”

斯内普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是挺严重的。”

果然还是

她用牙齿撕扯了一下嘴唇,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抢了先:“但也不至于一定会瞎。”

什么

奥罗拉有点反应不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斯内普好一会儿,有点哆嗦地说:“可是圣芒戈的人说”

“你如果这么相信他们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斯内普不耐烦地打断她。

“因为,我没想过您会帮我”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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