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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一旦扯上皇家就变得复杂起来,就连原本站米店老板的人在秀玉翁主表明身份后也纷纷噤声。

当维护正义需要付出代价时,不少原本观望的人就会望而却步。

没想到塞绣球给他的女人竟然是翁主娘娘刘子成眼神连忙老实下来,心里心悸不止,一边是因为刚才差点冒犯翁主。另一边是因为狂喜,有皇家的人帮忙背书,他充满信心,一定能当成准新郎。

米店老板面色发白,女子望了望爹爹,身躯轻颤“我”眼看着竟是要松口答应出嫁。米店老板忽然上前一步,护在了女儿身前,满脸的视死如归。

“这店子若是真要关张那就关吧,反正我开这家店原本也是为了女儿,大不了我带着闺女再回乡种田,也好过把女儿嫁给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你”刘子成被刺激地直喊,“你这老丈好不知礼数,凭什么空口污蔑人”

碰了个钉子,秀玉翁主粉俏脸气得通红。

她又气又困惑庶民就是庶民,一点都不识好歹,她的一片好心居然被当成了驴肝肺可一个卖米的绝户顶天也好不到哪去,已有功名的读书人哪里看得上这种人家的女儿,刘子成既是薛长安的同窗,以后必然也是有本事的,为什么要拒绝

现在所有的人都用那种目光看着她,好像她逼良为娼似的,可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连薛长安也开始迟疑,婚姻之事讲究两厢意愿,女方已经如此不愿,若是强行结合,不过悲剧一桩。

僵持中,陶甜忽然笑了声,在一片静寂中,这笑声显得分外突兀,引得秀玉翁主不满的朝她看去。“你笑什么”

陶甜不急不徐,轻言细语“妾身笑有人毫无自知之明,公然破坏了礼数,却还想捡现成的便宜,脸皮比护城墙还厚。翁主娘娘别见怪,妾身说的不是您。”

秀玉翁主冷笑“那本翁主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见。”

薛长安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想咬牙开口,可一想到秀玉翁主能关掉一个米店就同样能轻而易举结束他的政途,便又有些踟蹰不前。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陶甜忽然上前一步,面对围观者突然拔高了嗓音“绣球招亲,能否被选上,凭的是运气,也是各自的本事,就凭刘公子这四肢不健五体不勤的样子,靠他自己根本连球的边都摸不着,大家说对吧”

在明确给定情绪引导的语境里,听众更容易在不知不觉中附和演说者观点。不少人听了陶甜的话下意识就点头,回过头一想又确实如此,于是点得更厉害了。

到处都响起了零散的嘲笑声,刘子成的脸色忽红忽白,嘴唇哆嗦着,忽然有些想逃离此处的冲动,可是一想到那几大箱银子,还是生生站住了。

“怪道圣人曰世间为小人和女子难养也,这位姑娘,虽然不知你为何人,可你也该读过几句圣贤诗,君子重德行而不重外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对我身体大加诋毁,此种行为实在下作,有失妇道。”

陶甜没顺着他的话为自己辩解,依然咄咄逼人“刘公子,我说的可是实话,在场的诸位都目睹了绣球招亲的整个过程,莫非你能说,这球是你抢来的吗”

横竖脸也丢了,刘子成干脆破罐子破摔,顺着她的话承认了“我就是没抢又如何这绣球可是翁主娘娘亲手给我的,如今球在我手中,这便是铁证。”

周围响起一阵唏嘘声,可他梗着脖子全然当没听见,脸面比起钱那都是小事,到嘴的鸭子不能就这么让它给飞了。

陶甜点点头,转而看向秀玉翁主,做足了礼仪姿态,让人挑不出理“翁主娘娘,妾身驽钝,不知您为何坚持要让王姑娘嫁给刘公子”

秀玉翁主想也不想,大声说“自然是因为人要守信用,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陶甜不慌不忙“说的人要守信用,那听的人是不是同样要守信用”

按翁主以往的性格,有谁敢这样质问她早就被视作冒犯拖下去处罚了,如今为了在薛长安面前留下个好印象,秀玉翁主只好强忍烦躁听她说完。

“当然。”搞不清她到底卖的什么关子,不过想来结亲之事已成定局,恐怕现在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陶甜“好,那就结了。”

在场的人都齐齐地“啊”了出来,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王姑娘怔怔地看着陶甜走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宣布这场招亲以无人成功而失败告终。

王姑娘有些不解,又听她解释说“你放心好了,秀玉翁主和刘公子都亲口承认此次招亲做不得数。”

秀玉翁主柳眉倒竖。“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作数了”

陶甜不答她,反问老板“王老板,还记得自己在招亲开始时说过的话吗”

王老板忙点了点头“自是记得的,老朽说的是以锣声停下为止,谁抢到绣球,我这女儿便嫁与谁”刚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忽然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没错我说的是谁抢到绣球,女儿便嫁给谁。刘子成,刚才你亲口所言,这绣球是翁主娘娘塞给你的,并非你自己争抢而得。”

“你若靠自己的手抢到了绣球,那我就将女儿嫁给你。但不是,那绣球之事就此作罢,算不得违诺。”

就算有点抠字眼,可谁也不能说这字眼抠的有问题,抢绣球抢绣球,重点就在于一个抢字,抢都没抢,哪里算得上参与。更别提陶甜早就给翁主和刘子成下了套,守信用这话是从他们自个儿嘴里出来的,想不认账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发现只能忍下这口气,秀玉翁主又怒又悔,狠狠瞪了眼刘子成,恨恨道“不过强词夺理。”

陶甜微微一笑,好像是默认了她的话,气的她要吐血。

“翁主娘娘不过是一番好意,只是生了些误会罢了。”局势已经显明的情况下,薛长安站出来打圆场,他有些畏惧于妻子如今的强势,在她的锋芒毕露之下,翁主反而显得有些可怜,咬着唇眼眶都红了。他实在见不得美人如此模样。

再说了,陶甜是他的妻子,自然也就是薛家人,将翁主得罪得太过,薛家肯定少不了吃挂落。

“退一步海阔天空,事情既然已经过了,就不必再追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像他这样的人其实不少,总有一些人,事态严重时怕被波及所以毫不作为,事情结束后才站出来,打着“中立”的名号,不论对错两边都各打五十大板,还自作主张地帮忙“道歉”和“原谅”,脸皮简直不要太厚。

说白了就是自我感觉过度良好,没点逼数,这种人陶甜连理都不想理。

然而她之砒霜,于秀玉翁主却是蜜糖。有心上人帮忙说话,她心中一甜,于是就坡下驴,放柔语气“我,我也只是希望能成就一桩好姻缘,没想到弄巧成拙,实在对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同人的道歉有不同的分量,在皇权至上的世界,普通人的道歉轻如鸿毛,翁主的认错重于泰山。她这一开口,百姓就自发地找到理由宽容谅解了她毕竟他们只是利益不相关的旁观者。王老板还有些生气,但表情也缓了下来就算没有道歉,他也不可能追究一个翁主。

可道歉的分量不该在于身份是否尊贵,而在于是否真挚。陶甜就只接受发自真心的道歉哪怕原不原谅是另一回事。

“为何翁主娘娘会觉得这是好姻缘两人看着好像并不太匹配。”这话是朝刘子成说的,似乎是对他贫困身份的嫌弃和瞧不上,有点儿势利眼的味道。

没想到她也不过是个嫌贫爱富的人,看了眼薛长安,秀玉翁主拔高声音“身份地位算什么,刘公子一表人才,又才华横溢,还是个读书人,说不定哪天步了蟾宫,如今穷些算什么,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只要人好不就得了。”

陶甜“既然刘公子这么好,好人难得,翁主娘娘别光为王姑娘操心,为何不为自己作考虑”

考虑刘子成开什么玩笑,秀玉翁主脱口而出。“我乃堂堂翁主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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