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怪谈（1）（1 / 2）

如月时雨带着山本武走到早市的时候,有些意外地发现客人非常得少，冷清得很，早点摊儿在内的各个店家都恹恹的,看起来很是没有精神。写着农贸市场四个大字的半月形门头，在清晨的阳光中印下向内侧曼延的影子,似乎是将市场内外一分为二,隔出不同的氛围。

而残秽带着难以形容的愤懑隐匿在这个影子中,像是在吸引他们向里走。也不知是把如月时雨当做了同类,还是把山本武当做了普通人。

但遗憾的是二者都非如此。如月时雨看着山本武点了点头,二人一起跨入市场。

在跨进去的那一刻，似乎周遭的温度都降了些许,残秽也变得更加放肆，咒力明目张胆地从市场内测汩汩涌出。

卖章鱼小丸子的中年女子开口唤道：“年轻人，你来买什么的？”

山本武侧身，和善地说：“您好，我想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蔬果，想买一点给弟弟们吃。”

中年女子刚要说些什么，就被身侧的男人拉到身后。那男人看起来是女子的丈夫，对青年没好气地说：“看你带着那种东西,想必和刚才来的那两个怪人是一伙的吧？”

山本武困惑地眨眨眼睛：“那种东西？”

“您的刀。”如月时雨提醒道。

山本武后知后觉地抬了抬手里的武士刀,笑说：“这个只是普通的模型啦，我最近在剧院的道具组上班。”

如月时雨忍不住吐槽：“这借口也太勉强了吧！！”

山本武抬手干咳一声,捂着嘴巴朝少年小声嘀咕道：“噢噢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阿纲在我身边。”

如月时雨抓着脑袋：“山本先生快问问重点……？！”

青年这才追问道：“您说‘刚才来的那两个人’指的是谁？市场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中年男人没好气地说：“就一个凶神恶煞的,还有一个浑身绷带的啊。还装不认识呢,刚才那凶神恶煞的也是问了同样的问题,缠绷带的那个还试图对我闺女出手。”

“出手”？

听到这个词,山本武难免严肃了一些，问：“请问您闺女呢？没事吧。”

“还问呢！我让她回家去了！”中年男人说着咒骂两句，又说，“最近这个世道是真不太平，看那人长得高高瘦瘦人模狗样的，居然想拉着我闺女殉情？”

山本武和如月时雨面面相觑，又问道：“殉情？是前男友什么的吗？”

“呸，晦气！”中年男人怒喝道，“见都没见过！缠绷带那个被凶神恶煞的给拖走了，也不知道是搞什么。最近还有那些事情，谁还敢让宝贝闺女在这里帮忙啊！”

“哪些事情？”

“你自己进去看行了！谁拦着！”中年男人黑眼圈很重，将围裙扯下来往地上愤愤地一扔，“一个个的就知道八卦八卦，来买菜的一个没有，大的小的全都来摄影、探险，白天黑夜都不叫人安宁！”

“老公！”中年女子本想叫住对方，奈何男人摔门进了店铺内。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回头看到山本武将围裙捡起来，拍了拍灰浅笑着递过来。

她朝山本武抱歉地笑一笑，接过围裙说：“对不起啊，青年。你问两句其实也未尝不可，只是最近这事情搞得人心惶惶，还总有偷盗事件，难免神精紧绷了一些，他没有恶意的。”

一直被围绕在诅咒的残秽之中，也难免戾气会大一些。

山本武侧眸看了一眼自顾自地在巡视周遭的如月时雨，问道：“是什么事情？”

女子踌躇片刻，才开口道：“我们市场虽然名字是‘农贸市场’，但只是外围偏向农贸，里面卖什么的都有。你顺着这条道往里面走，右手边有一家音像店，偏古典音乐的，倒闭很久了。”

她说着压低了一点声音：“上周开始吧，附近就传出一条怪谈，说深夜零点农贸市场会传来音乐声，之后就总有人翻进来探险……小电视台的娱乐节目还知道提前申请一下，几个在油管拍小视频、上传动画的年轻人，包括一些淘气的学生，大抵都是偷偷翻进来的。毕竟深夜来才有娱乐性嘛……就导致盗窃事件也翻了一倍，我们都很愁。”

“但问题是这周初开始就出了事儿。”她说着捂住嘴巴，压低声音，不太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的商家。两侧的店主看起来有些避嫌，都装作听不见一样转过了身，她这才小声道，“听说是死了人……我没有亲眼见到啦，但确实是有失踪的人，还不止一个。人言可畏，更何况还有那些拍视频的，就像都市传闻一样一下子就扩散出去了，还越传越离谱，非常影响生意。”

“我们就集资，找了一些大师都没什么用，后来有听说有一个叫什么，东京咒……咒什么？咒高什么专门学校的，名字可难记了，说可以帮忙解决这一类问题，但迟迟分不出人来，说最早也得下周三才能有人来。今天才周五，这谁等得了！”女子焦虑地拍了拍手背，说，“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就在网上找，找到两个地方。一个地方叫咒灵万事屋，一个地方是横滨的武装侦探所。本来万事屋比较近，结果那边实在是太阴森了我们都不敢进去，也没个电话，而且那个废校本身就有怪谈……我们就联系到了侦探所。”

如月时雨一愣，唰唰唰走到山本武身旁：“我听到了熟悉的店名，错觉？我错过了单子？！”

山本武偷偷用刀柄戳了一下对方，示意不要说话。

“刚才那两个人，其实就是侦探所来的，谁知道张口就说什么要殉情，我老公觉得信不过……”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最近大家都难……抱歉啊拉着你谈这么久，我也是被憋狠了。你饿吗，吃没吃早饭？反正也卖不出去，这些材料我们每天都准备，每天都扔，也怪可惜的，给你做一份章鱼小丸子吧？不要钱，就当是刚才的赔礼了。”

山本武也不推辞，笑说：“刚好很饿，那就麻烦您了！”

似乎是被青年的阳光和体贴感染，女人笑着打开机器：“稍等一会啊！给你多放一点章鱼！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你们年轻人呐，上班都不知道吃早餐，早起几分钟的事儿给你们难得哟！”

山本武笑了两声，顺势说：“谢谢您，以后会努力早起吃早饭的。”

如月时雨恰好方才去门口的at机取了钱，见状偷偷蹲到女子身边，想将费用塞到其围裙口袋里，山本武却干咳一声。他缩回手抬头望去，见青年轻轻地摇了摇头。

待到拿着章鱼小丸子离开的时候，山本武才说：“时雨，不是什么都要讲究等价交换才能无所亏欠。世上也有一些好意，你拒绝了，才是欠了人家的。”

如月时雨叼着一个章鱼小丸子，差点魂都被烫飞，发出嗷呜嗷呜的怪声。

山本武笑笑：“哈哈，你说得对。”

如月时雨抬起手来：？等会，我说什么了？！

山本武严肃地摸了摸下巴：“的确如此。”

如月时雨瞳孔地震：我又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