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向阳(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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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枪林弹雨洗涤的夜晚,太宰治格格不入地站在最后,哪怕子弹擦过颧骨也无动于衷,宛如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

芥川龙之介焦躁地咬紧后槽牙,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太宰治的反应,他的老师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他被灰尘呛得轻咳两声,小声唤道:“太宰先生。”

也不知道是想让对方听到,还是不希望对方听到。

而哪怕周遭喧嚣,太宰治的耳朵也清晰地捕捉到了少年的呼唤。但他只是耸了耸肩,说:“要说是据点,这也全都是喽啰。白跑一趟。”

港口afia占据绝对性的优势,可这违和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像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一样。

他思考着转过身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说:“继续看下去也没意思,我就先走了。”

芥川龙之介急于证明自己,向前一步高喝道:“太宰先生!在下——”

可声音在他与对方冷漠的双眸相视时戛然而止,芥川龙之介愣了一会,终是掩着嘴巴咳嗽两声。

太宰治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口头上的证明。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芥川龙之介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看向对方的背影,像是电流爬过四肢,兴奋化做战意涌出。

“一定不负您的期待。”

他像是对自己发誓,看着紧闭的大门,声线低缓地如是说道。

太宰治走出据点才接起电话:“最近电话挺频繁啊,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的声音丝毫不带反省:“会打扰到你吗?”

对方的这一点令他感到好笑:“不。”

风中带着秋天的燥意,附近的树却依然翠绿。

太宰治走向一棵梧桐树,恰好一片泛黄的叶子掉落至面庞,他闭上眼睛并没有躲开,又一次重复道:“不会。”

“累了吗?”

“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太宰治笑起来,打趣道,“你想说什么?”

“那我在lupin等你。”

太宰治想了想距离,睁开眼睛,垂眸看向方才的梧桐叶:“好,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他蹲下来将那片叶子拾起来,捏着茎部转了转。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他站起身,悠哉地向lupin酒吧的方向走去,不急不躁,从容不迫。

可能是因为要秋天了,换季的时候情绪总是比往常要低落不少,腕部新增的伤口隐隐作痛,太宰治少见地加快了一点步伐。

中原中也是反常的,织田作之助也是反常的,他自身更是在走向反常的道路。

有什么要变了。

本能地,他有这般的预感。

安德烈·纪德走出房间,意外地看向灰黑色头发的少年。他看了一眼周遭,站在两侧的部下依然兢兢业业地警惕着走廊两端,殊不知咒灵少年早已站到了自家首领眼前。

如月时雨笑得温和:“雨停了,我来赴约。”

安德烈·纪德叹笑,笑声由低转高,部下纷纷侧目又面面相觑,没有人敢上前去询问。

男人笑够之后对如月时雨轻声说:“贵君就像死神一样。”

如月时雨回答道:“今夜,我确实是。”

安德烈·纪德走向楼梯口,抬手制止跟上来的部下,和如月时雨一齐走下楼:“明天就是立秋了。”

如月时雨接道:“不如说,再过一个小时便是了。”

“我刚来日本的时候,起初,带着部下们落魄于东京。但贵君也看到了,并非所有部下都能看得见咒灵,而东京一带的咒灵比欧洲要强得多,诅咒也更为浓厚,我决定带着他们离开,来到了横滨。”安德烈·纪德说着看向楼梯拐弯处的窗外,月光皎洁,银发的青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月亮发呆,“也许是异能力的存在制衡了咒力,横滨明显没有东京那么糟糕。”

安德烈·纪德继续向下,带着少年走向青年所在的方向——据点的后方:“祖国的秋天美不胜收,立秋之后,整个城市渐渐地便会橙红一片,染着梧桐的黄。”

“很遗憾的是,我听说横滨的秋天没有壮美到那个地步。”他说着跨出大门,抬头看向梧桐树,翠绿的树冠里夹杂着一两片黄叶,男人的语气是十足的怀念,“但是作为思念,哪怕一片叶子,却也是足够了。”

五条悟本斜靠在树干上,见到二人这才站直,往更深处走去。安德烈·纪德也不阻拦,只是跟上前去:“我得到一份消息,说港口afia里有一个叫织田作之助的男人,和我拥有相同的异能力。我就又稍微查了查,得知那个男人带着五个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的孤儿。我突然就想到贵君。”

他说着看向身后的少年,后者的眼神危险起来,这反而证实了安德烈·纪德的猜想:“贵君说的‘养父’,莫非是织田作之助?”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月时雨冷淡道,“就算你现在知道了他的存在,我也不会放你去的。”

“我不会去找他的,因为贵君就已经足够了。我并没有那么贪得无厌。”安德烈·纪德见五条悟停了下来便也一起驻足,继续道,“我只是好奇,我看到的养子名单里并没有贵君。”

如月时雨直视对方,反问道:“如果我说我是平行时空来的人,在为了将不复存在的未来而奔波,你会信吗?”

安德烈·纪德睁大了双眸。

少年很强,多年征战的直觉在向他不断地喧嚣着对方的危险性。

今天无论谁胜谁负,必有一方死亡。

在这种前提下,如月时雨没有必要对他撒谎。

那,便是真话。

“是吗……”他叹息道,“那可真是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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