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使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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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府的公差下乡扶贫,府里有时空无一人。

云儿不见头几天,仇由以为云儿下乡扶贫去了。风先生找四子打听云儿和多筒王子,仇由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仇由在征联室没事干,陪火子钓鱼打发日子,偶尔也回道德讲堂与风先生谈论天下大事。他对云儿和王子同时失踪的事依然心存幻想。

因为全龙溪口人都知道,云儿是王子的童养媳。虽说两人解除了婚约关系,但他们胜似骨肉的感情路人皆知。水子从红汞洞送红米黑米回征联室,得知云儿和王子失踪的消息,见大伙急得茶饭不思,想缓解气氛,开玩笑说他们不辞而别,不可能是干公事,肯定是干私事去了。金子非常生气,说你钻红汞洞是不是脑袋钻歪了,回来就讲怪话。

火子见水子挨批,心里痛快,说不想干,就换人。水子不理火子,自顾摸着脑门说,不歪,不歪,老子的脑门正着呐,红汞洞深,猫着腰不会碰头,不会碰头的。

木子看不惯水子的软棍相,说你讲话变成娘娘腔,是不是熬夜熬坏了脑子。

水子搓搓手,又摸摸头,说不熬夜,不熬夜,红汞洞湿气重,日头落坡就收工了。

仇由没听懂四子对话的话外音,以为水子在外头干活偷懒,大伙不放心,想拿话逼水子吐实情。水子走后,火子偷偷对仇由说水子爱赌博,肯定上风月场鬼混了。

金子示意木子把火子扯去码头钓鱼,镇定的脸色还是在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安。仇由才意识到四子的对话似乎隐藏着什么机密,而开启机密的开关就掌握在金子的手里。

老光棍教小光棍在外头喊号子。老光棍讲话疯疯癫癫,号子喊得贼溜。扛抬挑装卸的搬运号,伐木采石的工程号,打谷舂米薅草的农事号,水运打渔的船渔号,老光棍的嘴巴分得清清楚楚。那些学喊号子的小光棍走了一波,又来一波。

仇由从号子铿锵有力的律动声中捕捉到了某种对抗的共鸣,却又不敢确定。

金子上晃山脚的新井打水,抬头看云的眼神比看猎棚还专注,仇由就猜出金子的心里在想什么了。但仇由不愿往深处想,认为金子的身份就是王子手上的一颗棋子,根本配不上云儿超凡脱俗的才貌。金子去且兰山,没对仇由讲实话。

这让仇由觉得很掉价,心里甚至动过举报金子借公差出境干私活的念头。

他考虑到金子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云儿着想,才把这股邪念扼杀在脑子里。这种带有报复性的冲动,使他意识到自己对云儿的关心已经不止姐弟那么单纯。

明知这种邪念会左右自己的思想,但仇由已经管不住自己的心。

浮桥工程挂牌,红鼻子安排云儿到小黑屋值班。

小黑屋的大门,白日从不关门。小黑屋突然关门,仇由的心像进水的船只被拖上了码头。奇怪的是,门锁被路人摇晃时留下的指纹,似乎传递出一种不合常理的危险信号。

仇由寻找渔霸接触过不少江湖人,知道百姓胆小,一般不敢拍公家门,只有江湖人敢拍,他断定看似平静的浮桥工程已出大问题。之前,云儿实地考查浮桥施工安全问题,硬把他带在身边当话筒。他不懂工程,不知云儿扯上自己是什么用意。

木子开口闭口把云儿叫成妹子。

他觉得木子不遵守龙溪口人叫主子往大叫的规矩,就主动充当起护主的使命,拿着扩音话筒把云姐两字叫得热乎乎的,压得木子不敢开口叫妹子为止。

仇由在风火井没喝到老光棍所说的酒源,心里处于失控的冲动使他加快了前往猎棚的步伐。眼看天就要黑了,他想尽快抵达目的地,走到三拱桥头时,决定从宝光的小赛马道,走沙湾的阴阳桥拐进晃山的大赛马道。阴阳桥最开始是一根孤零零的老木桥,只有抬老木上阴阳坡的桩夫才会走这条只能容下一双脚板的阴阳路。

过去,抬老木的桩夫生得牛高马大,过老木桥是两人光着脚板对抬。后来,多家的多牛当了王爷,送镇江娘娘上阴阳坡,叫人在老木桥两边加了一根老木,孤零零的阴阳桥就变成了三根。仇由送娘亲上阴阳坡,过阴阳桥遇上雷阵雨,上坡的桥面打滑,桩夫说遇上马面鬼抬不动。风先生叫仇由以孝子的身份学骑马骑桥走,帮桩夫减轻心理压力。

桥面太宽,人体跨度不够。仇由拉伤筋骨,问风先生能不能把老木桥换成两根。

风先生说不能,阴阳桥的根数不能架偶数,架偶数逝者认得路,会从阴间返回阳世,与阳人纠缠不清。仇由不信风先生的鬼话,却拿不出说服风先生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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