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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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宵不意外,点了点头“猜得到。”

管家迟疑了下“霍总当时在长身体,一个人住在外面,分家找的保姆也不很称职,人很单薄。”

梁宵听得心疼,几乎忍不住想回去抱抱霍阑“先不说这个了。”

管家尽力“单薄得可以被一个oga单手撂倒”

梁宵“”

管家“”

梁宵按按额头“我能现在就回去抱一下霍总吗”

管家“啊”

“我跑步去。”梁宵满心都是霍阑,没工夫想别的,皱着眉,“跑步回来。”

管家被他吓了一跳“不不不。”

管家飞快找补“分化之后,霍总的身体就好了很多,现在已经能单手举起您了。”

梁宵已经站起来了,步子迈到一半“”

“这之后,分家就尝到了甜头。”

管家小心翼翼劝他坐下,继续向下说“先生不喜欢经商,公司都交给代理人负责,分家那些年一直在以各种名目,从霍氏向外挪借资金。”

管家“一来二去,几乎已经把霍氏整个掏空了。”

梁宵刚被他戳了痛处,按着膝盖坐回来,听得心里跟着微沉。

“但当时总公司体量毕竟还在。”

管家叹了口气“直到先生夫人的飞机失事。”

意外就出在霍阑成年前的一个星期,虽然不可能是人为,但局面一乱,自然有人开始疯狂动心思。

管家现在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那时候霍总是真的难。本家的公司只剩下个空壳子,分家各怀各的心思,都在为自己打算。”

梁宵想得出来,攥了下拳“我知道。”

“当时顾不上清算,只能先把危机度过去。”

管家说“现在缓过口气了该算的账自然都要算。”

管家看着梁宵,笑了笑“也是因为有您了。”

梁宵微怔“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您关系很大。”管家耐心给他说,“直到遇见了您,霍总才真正有了家。”

曾经的分家对霍阑有所图谋,虽说后来逐渐揣摩出了先生的态度,疏懒懈怠不少,但最初毕竟还是有过关怀问候的。

管家还记得,当年才几岁的小霍阑离开别墅,就是被分家的长辈牵着手,一步一回头出的门。

霍阑不至于因为这个心软,但这些年对分家多有忍让,未必不是源于当年这份薄到不能再薄的亲缘。

梁宵被他戳得心肺生疼,苦笑了下“您说得我现在就想回去了。”

“不行。”管家连忙摇头,“霍总绝不准我们耽误您工作,原本也不该给您说这些的。”

梁宵也想得到,只是难免心疼一步一回头被拽走的小霍阑,深吸口气呼出来,点点头。

管家试探“您――”

梁宵回过神“什么”

“您呢。”管家问,“您是怎么长大的”

管家奉命给梁先生循序渐进,引导得格外谨慎,硬生生把“您长大的时候遇没遇见过一个营养费不够的少年aha”咽了回去。

梁宵愣了半晌,笑笑“我没这么跌宕起伏,一不小心就长大了。”

管家“”

梁宵好奇“怎么了”

“没事。”管家揉揉额头,拿过公筷帮他布菜,“您说的也很详尽。”

梁宵听他措辞古怪,想了想,没忍住笑了“霍总让您来套我的话吗”

管家心虚,低头不敢说话。

“没什么能拿出来说的”

梁宵刚替霍阑心疼肺疼过一次,不想让霍阑再倒回来替他心疼“我在龙涛的几年,星冠应该都查得到。”

梁宵刚被段明提醒起噩梦般的高考冲刺,难得有点感慨了,回首过往“大学那几年过得也不错,有助学贷款,能接点观众充场,有oka的还能接平面摄影。”

梁宵大学其实很滋润,摸着下巴想了想“美术学院那边人体模特的开价也很高”

管家“”

“我没接过。”梁宵咳了一声,“当时有点心动他们要练人体结构,让穿的衣服太少了。”

管家心神跟着坐过山车,稍稍松了口气“是。”

梁宵想在自己的履历里尽力给霍阑挑点糖吃,细细想了半天,竟然没能找出什么可说的。

毕竟不能给霍总讲那江南野a的故事。

也不能讲哪个桥洞避风哪条街好睡,刮大白要保证墙面平整需要哪些技术要点。

“别的也就那么回事。”

梁宵含混过去,笑笑“您就跟霍总说,我小时候比他强,有人上赶着领我回去住,还管饭。”

管家隐约听懂了,心里跟着难受,没再多提“好。”

“霍总这些天――”

梁宵看着管家犯难,猜测着问“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管家叹了口气“是。”

霍总对梁先生得知真相后的反应没有把握,偏偏又在酒会那天约了一周后见梁先生,已经好几晚没能睡好了。

管家上次去检查,核桃存量明显比之前少了一大半。

梁宵不明就里,只当霍阑是因为要亲手处理分家黯然,想了想“我今晚去哄霍总。”

管家微愕“怎么哄”

“您不用管了。”梁宵耳朵有点热,咳了一声,“我有办法。”

管家吸取过往经验,低声提醒他“可不能再用麻袋把您装进去了”

梁宵摆了摆手“放心。”

管家其实不很放心,看着梁宵信心满满的架势,犹豫半晌,收拾好东西悄悄走了。

当晚,梁宵临下戏回去前,跟靳导不厌其烦磨了半天。

靳导被烦得不行,叫副导演找了道具组,拎来一袋子东西塞他手里,把人轰出了片场。

酒店主卧。

霍阑合上电脑,阖眼按了按眉心。

这些年分家盘根错节,要彻底清理并不容易,但也并非不可为。

龙涛死而不僵,早晚还要针对梁宵有所动作,再添上一个分家助力添乱,两人都难免掣肘。

不如提前下手,逐个拔除干净。

“梁先生的体检结果很好。”

管家适时接话,帮他收拾桌面“除了腺体还必须精细着养,一点点恢复,身体再养一两个月就不要紧了。”

霍阑没说话,专注听他念了一遍,神色终于缓和些许,点了点头。

管家正要再说,霍阑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嗡嗡震了两声。

这些天分家已经隐约察觉到压力,没少来哭穷示弱。霍阑不做理会,任凭手机一阵接一阵的震,抬手碰了碰桌角那把折出来的小纸伞,稍稍换了个方向。

管家帮忙看了一眼,愣了下“是梁先生的消息。”

霍阑微怔,拿过手机看了看,豁然起身,快步走到窗口。

已经进了早春,夜里依然有些冷。冰凉夜风扑面灌进来,瞬间叫人清醒不少。

梁宵裹得严严实实,站在楼底下朝他用力挥手。

管家想起白天的事,隐约担心“梁先生说――说他要哄您高兴。”

霍阑蹙眉“谁和梁先生说的我不高兴”

管家飞快噤声。

“以后不必和梁先生说这些。”

霍阑沉声吩咐“梁先生拍戏已经够辛苦。这部戏不是星冠注资,剧组严苛――”

说到一半,霍阑话音忽然一顿。

梁宵手里举着不知什么东西,在漆黑夜色里冒着炫目亮色,画了几个格外大的圈。

楼层太高,其实已经看不大清。但流光灼灼,火星顺着夜风散开,映着深夜人影,几乎有些夺目。

“是小孩子常玩的一种烟花。”

管家看出来了,猜到梁先生想做什么,没忍住笑了“很便宜,不伤人,可以拿在手里放只会这样冒火星。”

管家想了想“应该是梁先生从――”

从准备拍小侯爷偷烟花的严苛剧组里弄出来的。

管家咳了一声,及时把话咽回去,安安静静守在了一边。

梁宵一次拿了好几个,一块儿点着了,遥遥朝他晃。

霍阑胸口起伏了下,握住窗外护栏,忍不住稍探出身。

梁宵举着璀璨流光,给他点了两个点,又抡圆胳膊画了一大条弧线。

霍阑不很能理解这些暗号,担心读不懂叫他失望,急急回身,低声问管家“冒号加括号是什么”

管家“”

管家不懂两个圈带一个尖,但这次觉得他们霍总可能想多了“梁先生可能没给您打暗号。”

霍阑蹙眉“什么”

“您看。”管家指了指,让他看夜色里梁先生孜孜不倦画出的明亮光痕,“梁先生只是在朝您笑。”

霍阑怔了怔,扶着窗户,向下仔细看了看。

梁宵还在踮着脚仰头往上努力画笑脸,察觉到脚步声,飞快熟练解释“我知道我知道,不久留,不会有火灾隐患,放完这点我就――”

梁宵被整个端起来,习惯成自然,下意识熟练盘在了他们霍总身上“走。”

霍阑没等到电梯,轻喘着,胸膛轻微起伏,视线定定落在他眼底。

梁宵张了下嘴,耳朵有点热,朝霍阑笑了一下,把剩下来的最后一个塞进他手里。

霍阑从没试过这些东西,怔怔接过来“是什么”

“应该是能飞的,真好看的那种。”

梁宵从靳导那儿磨了一下午,统共就磨来十块钱仙女棒和一个这个,咳了一声“给你留的。”

毕竟仙女棒就很不搭他们霸气侧漏的霍总。

至少也应该能在夜空里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的才行。

梁宵替霍阑理好衣领,担心他不敢放,蹦下来拿打火机“别怕,特别好玩。”

那十块钱的火星还没放完,霍阑视线落在梁宵被花火映着的眉眼间,朝他抬起嘴角,点点头。

梁宵握着他的手,一块儿点了炮捻,盯着火星“一,二,三,松手――”

霍阑同他一起松开手,看着烟花咻的一声上了天。

霍阑低头,轻声问“会很好看”

他也见过烟火盛会,如果是那种在夜空中盛放的绚烂星火,是该低头吻梁先生的。

霍阑一阖上眼就是梁宵给他画的笑脸,胸口依然滚烫,本能地不愿错过这样难得的温情,牢牢拥着他。

“本来应该是的。”

梁宵抬头喃喃“飞的有点快”

话音刚落,他们头顶上忽然震天动地地响了一声。

霍阑不大了解烟花的分类,下意识抬头,被梁宵扑上来捂住了耳朵。

隔了两秒,头顶更震天动地的震开了一声轰响。

殷殷用望远镜盯着楼下发展的管家飞快后退,眼睁睁看着霍总卧室的窗户晃了晃,被二踢脚温情地炸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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