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飘零久(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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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音看男人憋屈的模样,  笑得直抖,  由上往下看,胸前的春光变成了活动的春水,  晃得周启深心神荡漾。

        掐着她的腰往下一拖,  照样得逞。

        周启深在她耳边沉声:“以前怎么没发现,  你这么记仇?”

        赵西音想起就羞赧,“你还有脸说。”

        这男人的臭毛病是真不少,总有那么一两个特殊嗜好,动情的时候,  执迷于让赵西音各种乱叫。什么爸爸叔叔周哥哥,  多重角色扮演。周老板浑身上下都是奇奇怪怪的g.点。

        餍足之后,周启深去洗澡,等她缓过劲之后,  又抱着她进去洗了一遍。

        “还有一天就要回团里集合了吧?”周启深问。

        赵西音下意识地抱住他,  “舍不得。”

        “那你搬过来,我天天陪你睡。”周启深勾着她下巴,  亲了亲。

        清淡沐浴香窜入鼻间,赵西音把手伸过去,“周哥儿,我们是一个味道呢。”

        周启深轻轻捏了捏她的腰,  “乖。”

        “这次回团之后,  要和剧组那边对接合拍了,  我听老师说,还要去青海那边取景,  待上半个月。”

        周启深问:“几号?”

        “二月中旬。”

        “没关系,我抽空来看你。”周启深说:“明天去趟超市。”

        “嗯?你明天不是要去程哥那儿吗?”

        “套没了。”

        初六,街边商家大都已恢复正常营业状态,抓着春节假期的小尾巴,车多人多,熙熙攘攘,前几天道路通畅的画面一去不复返,周启深开车去老程茶馆,堵了十来分钟才到。

        “你开的是乌龟吧!茶都喝上第二趟了。”

        周启深把车钥匙抛给他,人往沙发上一躺,枕着后脑勺闭目休息。

        “周老板,玩虚了啊?”顾和平笑着说:“你别太过,伤身体。”

        “那是你,不是我。”周启深闲闲道。

        老程用手肘撑了撑顾和平,“你这人有病不是,非得自取其辱。”又问周启深,“后天春节假就结束,你去领证么?”

        周启深久久没说话,看着像是睡着了。

        小憩十五分钟,他才睁开眼睛,忽然说:“和平,年后你帮我个忙。”

        顾和平被他陡然出声吓了跳,茶水烫了嘴,“什么?”

        “京贸十二月拿下的那个高铁承轴项目,你帮我盯一下。以何种形式再商量,到时候我让法务出个授权书。”

        顾和平在京这么多年,无论人脉还是能力,那都是靠得住的。他说:“行啊。但你要干嘛去?”

        “不干嘛,公司上班儿。”周启深说:“我事儿太多。”

        顾和平猜了一番,他和小西复婚后,估计是想多花点时间巩固一下感情。失去容易,失而复得却太难了。

        老程也是这么想的,“跟小西去蜜月?”

        周启深笑了笑,没答。

        顾和平凑去老程面前小声说:“年纪大了,有危机感了,怕媳妇儿再跑了。”

        老程眯缝了眼睛,阴森森说:“你丫指桑骂槐,取笑的是我?”

        顾和平一愣,连连点头,“你也算一个。”

        “滚蛋。”

        ――

        赵西音回到家,赵文春正在练字,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地问:“舍得回了啊?”

        赵西音倚在门口,吐了吐舌头,“我明天就回舞团了,今天陪您。”

        赵文春呵的一声,“晚上还不是要走。”

        赵西音脸红了红,“不走。”

        赵文春啧的一声,“那今儿真是过年了。”

        赵老师损人于无形,赵西音一溜烟就跑去了客厅。

        “想吃什么?爸爸中午给你做。”赵老师写完字,笑眯眯地走了出来。

        赵西音还没答,手机响。

        是舞团的老师,言简意赅,通知所有团员下午归队。

        得了,人就是不能把话说得太满。赵西音既无奈又抱歉地望着爸爸,“赵老师,对不起哦。”

        赵文春再多不舍,也还是笑脸相送,“没事儿,工作重要,去忙吧。”

        赵西音走的时候给周启深发了微信。

        周启深电话打过来,“我下午没事,我过来陪爸,你几点结束?提前说,我来接你。”

        到了舞团,苏颖也在,原来只是让她们两个领舞过来临时开个会。

        会议室里,孟惟悉陪同庞策导演晚几分钟到,后面跟着两个副导演以及戴云心。戴云心进来后,面色平淡,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而孟惟悉正低声与庞导交谈,周身稳重,面相如玉,只在落座后,眼神一瞬落向了赵西音。她低着头,应该是藏着手机在桌下发短信。十几秒后坐直身子,恰巧对上孟惟悉的目光。

        浅浅之交,又淡淡移开。

        这个会其实侧重于剧本内容的梳理,庞导亲自指导,尤其在赵西音的戏份上做了详细解读。这个过程持续了两小时,最后发了个通知,说明天,让苏颖和赵西音先飞青海。

        电影的剧情背景在西北,大部分拍摄都要在实景地完成,暂定周期是十二天。庞策贵人事忙,先行离开,孟惟悉送他。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苏颖、赵西音和戴云心。

        助理进来送水,很有眼力劲地先给戴老师。但戴云心目不斜视,既不伸手,也无笑脸,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多谢,但不必。”

        气氛一瞬变了调。

        苏颖坐姿依旧端正,永远一副仙气缥缈的神情,虽笑,但笑容不达眼底,“戴老师不喝就算了,拿走吧。”

        戴云心看向她,“我这人,自己有的,从不觊觎他人的东西。”

        苏颖回看她,“戴老师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小颖,你那艺术中心在北京做得风生水起,我看好你,争取早日全国巡演。”

        “这是必然。”苏颖说。

        一刹,戴云心脸色异常难看。她本是不轻不重地提个醒,提醒苏颖以及旁边那个油盐不进的徒儿,你们私下的接触,你苏颖的野心,我是一清二楚。料想中的愧疚之色一分没见着,反倒让苏颖顺势而上,占了这个面子。

        戴云心笑脸示人,“拭目以待。”

        苏颖亦不动声色,“借您吉言。”

        戴云心走后一秒,赵西音猛地起身,椅子撞开,在地面一声尖锐的摩擦。她表情慌张地追出去,追到电梯口,“师傅!”

        一声师傅,终于还是拖住了戴云心的脚步。

        她转过身,深吸一口气,“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傅?”

        赵西音欲言又止,“师傅,我……”

        “你扪心自问,你真正当我是师傅吗?”戴云心眼有痛色,“我没有孩子,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女儿。我不求你替我养老送终,但我万万没想到,你竟把我的苦心辜负得这样彻底。”

        一番话,至情至真,字字都是往赵西音的软肋上敲打。人最容易被旧日情分绊住往前奔跑的脚步。也最容易因一时心软而做出冲动决定。

        赵西音垂着头,眼睛通红。

        戴云心也不逼她,只诚实说:“我和苏颖关系不睦,她这人心高气傲,我们在舞蹈领域上的分歧很大。我知道她也来找过你,但师傅给你提个醒,舞蹈演员,要找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瞎混,几年黄金期转眼即逝,到时抱憾终身,是没有后悔药的。”

        “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和她认识才多久?她会真心为你好吗?”言尽于此,戴云心没再多相逼,乘电梯离开。

        赵西音愣在原地很久,心像一片无边的汪洋,扁舟浮沉,毫无方向。直到一只手伸过,给她递了面巾。赵西音这才回魂抬头。

        孟惟悉低声说:“擦擦。”

        她脸上的泪痕明显,一个说谎躲避的理由都没有。

        孟惟悉负手环胸,站在原地也不过分靠近,这几年工作锻炼,他的气质修炼愈发成熟稳重。他劝慰:“戴老师话是重了些,但也是为你好。”

        赵西音小声啜泣,点了点头。

        “她说这些话,你也大可不必有压力,按你自己的想法去生活。本心是怎样,那就怎样。不要顾忌太多,有时候反倒两边不讨好。”孟惟悉客观道。

        他是聪明人,怎么听不出戴云心的话里有话。

        只是如今,于他而言,赵西音的事,都没有过分干涉的立场了。

        两人之间安静半刻。

        孟惟悉声音低了些,问:“和他复婚了?”

        赵西音已憋回了眼泪,“还没去领证。”

        那也没太大区别了。

        孟惟悉以为自己能淡然,但真正从她嘴里亲耳听到时,心脏仍剧烈收缩,如一支裹着毒|药的箭,刺得他哑了口,痛得只能沉默淌血。

        孟惟悉看着面前心爱的女孩儿,她的容颜未变,像是一个做了很久的梦。他时时刻刻祈祷,这梦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醒。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是想摸摸她的脸。

        “叮”的一声,电梯门划开。

        周启深的眼神在看到孟惟悉这个动作时,倏然降了温。

        赵西音兀自出神,对这两秒发生的电光火石一点都未察觉。见到周启深,惊讶极了。这个表情,按周老板的解读,颇有好事被打搅的意思。

        他重新看向孟惟悉,竟是换上笑意,一字字问:“孟总这样单独跟我夫人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合适?”

        赵西音知道他又误会了,急着要解释,就被周启深平声打断,“下楼,车里等我。”

        赵西音迟疑。

        周启深平静重复:“去车里。”

        他脾气就是这样,能发出火的,不叫事。态度越平和,反而是怒到极点。

        电梯指示灯开始跳动,周启深和孟惟悉对峙。两人身高相当,气势乘风起。对目里,暗箭无声。

        孟惟悉先开口,说:“周哥儿似乎不太记事,对小西的态度怎么还是这样?如今你是情场得意,但弟弟也给您提个醒,失去过的,能回来。回来了的,也能再失去。”

        周启深倒也不生气,只笑了笑,“孟惟悉,你是巴不得我失意,还是想让小西不如意?”

        孟惟悉近乎本能反应,“我希望她好。”比任何人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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