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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榜的也有拿到保送名额和加分政策的也有,阮眠放弃了当初竞赛拿到的加分学校,选择了报考难度更高的首都某学校的临床医学(八年制)。

三月中旬,八中组织高考体检,这是整个高三难得的轻松时间,从医院体检完出来之后,阮眠和孟星阑翘掉了晚上的自习课,去附近的小电影作坊要了个包间,看了一晚上的电影。

她们为爱情电影哭,为高三学习感到励志,为爱国题材感到热血澎湃,又哭又笑地度过了那一晚。

结果第二天两个人去学校就被吴严抓到办公室训了一个早读,领了五百字检讨才算作罢。

从办公室出来,两个人走出很远,还是没忍住,趴在栏杆上笑了很久。

那时候风清云朗,笑也是青春哭也是青春。

高考就在这样的生活中进入了两位数倒计时,保送的那批人在四月下旬陆陆续续离校。

教室里空出来那几个座位很快就有了新的人,阮眠偶尔会在下意识间抬头看向前排某个座位。

陈屹收到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拟录取的通知,正式的录取通知会在七月底发布。

他没了留在学校的理由,以前的座位成了周围同学用来堆试卷和复习资料的收纳地。

不过阮眠还是经常能在学校的篮球场见到他,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很多人,但更多时候都是两个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再后来,阮眠就不常从篮球场那边路过,也就再也没见过陈屹,直到高考前学校组织拍毕业照。

周海把离校的那些同学都叫了回来。

那天整个高三年级都乱成了一团,所有人都像是被放出牢笼透气的猛兽,压抑不住的激动。

理(1)是第一个拍照的班级。

周海换了身讲究的灰衬衫和西装裤,头发抹了发蜡,在阳光下蹭亮蹭亮的,放下捧了两年的茶杯,领着他们去了图书馆楼前。

好像学生时代都是这样,之前没觉得什么,直到拍毕业照那天才有了将要离别的不舍。

蓝天白云下,一群十六七岁的男生女生,稚嫩青涩的笑容,那是很多人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拍完集体大合照,剩下的全都是拉帮结派的小合照,孟星阑给梁熠然发消息,让他从班上过来。

沈渝也从他们班跑了出来。

他们六个人站在高三的走廊上拍了张合照,后来那张照片被阮眠收在钱包里,却在某一次外出时,意外被人偷了钱包,也遗失了那张照片。

而那时候,她和陈屹也已经有五年未见,她在陌生城市丢掉了和他有关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

学校直到高考前一个星期才放假。

收拾东西回家那天,班里气氛格外的伤感,阮眠收到了很多同学递来的同学录。

认识的不认识的。

都想从她那里讨两句祝福。

教室外有人在发泄,嘶吼声呐喊声,好像要把这一年所有的压力都吼出来,有同学把无用草稿纸试卷撕碎了从楼上丢下去,没一会便有人哭喊着自己把准考证也扔了。

阮眠当时坐在教室给同学写同学录,听见这声音,低头笑了笑,笔下的祝福未停。

"祝你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阮眠。

2010/5/30-

放假那一个星期,阮眠白天留在房间看书,偶尔给赵书棠讲几道题,到了晚上就独自一人去外面压马路。

夏日晚风清凉,耳机里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

高考前两天正好是周末,李执从学校回来,加入了阮眠的压马路队伍中,两个人从东边走到西边。

然后在路边买了两根冰棍,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那时候已经很晚,车上没什么人,两人坐在后排,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阮眠嘴里喊着碎冰,哼着不成调的歌。

李执笑:"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还好吧,紧张又没有用。"阮眠吃完那根冰棍,扭头看向窗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好考哪儿了吗?"

阮眠"嗯"了声,然后说了个耳熟能详的学校名字。

李执感慨了句:"学医啊。"

"我也没什么远大抱负。"阮眠笑:"就希望将来能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吧。"

"行,阮医生说的都对。"

"……"

高考那两天,平城天气阴沉沉的,空气有些闷,阮眠被分在以前的学校六中考试,在南湖家园住了两天。

赵书棠被分在较远的五中,她父亲赵应伟忙着公司的事情回不来,只能由方如清负责接送。

考完语文和数学的那天晚上,阮眠接到了阮明科的电话,聊了没几句,阮明科就又去开会了。

她放下手机去外面接了杯水,站在阳台吹了会风,那天晚上天很暗,没有月亮连星星也很少。

第二天最后一场英语考试结束,天气预报预告的暴风雨没有来,反而是阴转晴天,阮眠从考场出来,阳光也从乌云后露了影。

周围全是各种激动的欢呼声。

阮眠倒是觉得平常,步行回家洗了个澡钻进卧室睡到六点半,起床洗了把脸准备出门。

周秀君已经能下床走动,和阿姨在厨房学煲汤,见她出来,问了句:"晚上还要出去啊?"

"去吃散伙饭,估计很晚才能回来,您和武阿姨晚上不要等我了,我带了钥匙。"阮眠在门口换好鞋,"要是弄到很晚,我就住在我妈那边。"

"好,注意安全。"周秀君手揉着腰,"记得带把伞。"

回应她的是阮眠的关门声,老太太摇头笑了笑,又走进厨房。

一班和二班有一半老师都是共同的,老师去哪边都不合适,最后索性就把散伙饭定在了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大酒店要了两个可以合并在一起的大包间。

散伙饭来得人不齐,吃到一半,阮眠才看见陈屹扶着已经有些醉意的周海从外面进来。

周海这一年教出来不少好学生,保送的走了两三个,拿到自主招生的也有几个,剩下阮眠和另外几个都是有希望冲击今年理科状元的种子选手。

他拉着陈屹又把阮眠和孟星阑她们几个叫了过去,语重心长的说了好些话,有叮嘱有期盼。

酒意催人伤,说着说着,他眼眶就红了。

阮眠扭头看向窗外,也是在这一时候她才意识到她们真的要毕业了,现在在这里的很多人,也许以后可能就很难再见着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去看站在周海身边的男生,一想到从今往后,她和他的距离再也不能用数字来衡量,还是偷偷红了眼睛。

那天的散伙饭吃到最后大家都哭成了一团,班上几个男生把老师送回去再回来,听见包厢里的哭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几个人站在走廊尽头聊了很久。

后来里面散场,陆陆续续有人出来,陈屹准备进去拿外套,江让突然叫住他:"陈屹。"

男生停住脚步,回过头:"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江让喝了好几瓶酒,眼睛被酒精染上几分红意,他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算了,没什么。"

陈屹轻笑一声:"你喝多了吧。"

江让搓了搓脸,也跟笑:"你就当我喝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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