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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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目风影不是四代目风影,本该一直留守。村子的究极武器人柱力离开了村子……

奈良鹿丸心上压了一块冰冷湿滑的石头,他发现他正在面对的是最让人不愿去想的东西,那些东西总是和最让人恐惧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阴谋。

死亡。

……战争。

奈良鹿丸险些捏皱了属于我爱罗的信,他放下信纸的手甚至有一丝颤抖,就如同暴雨打在花瓣上。

花朵以为自己只要忍过雨季就好了,雨水能够滋润它的身躯,让它变得更加鲜艳美丽——可是雨水只想淹死它。

脑子乱糟糟地发呆了半小时后,奈良鹿丸才提起力气去看属于自己的回信,可是他已经没有多少兴趣了。

根据北极星的为人,他大概猜得到对方的信里会写些什么。

如果没有前情,那么那些写出来很容易,却很少有人愿意去写的话语也确实能够带给他足够的安慰和鼓励,可是一旦对手是鲜血和死亡,毁灭的势头汹汹,那么人们就没有多少闲心去仔细体会美好与温暖了。

在这短暂的一瞬中,奈良鹿丸忽而明白了,为何北极星都拼命到了这个地步——文如其人,北极星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去书写……

他都已经把道理说明白到了那种份上,只要不是笨蛋就一定能看懂甚至理解甚至认同,为什么各大忍村的高层还是不愿意去正视?

因为他们都是经历过许多次战争的人。

就像父亲,身为四代目火影的追随者,他难道真地对漩涡鸣人的事无动于衷吗?身为一个家族的族长,他难道真地对宇智波一族灭亡的事无动于衷吗?

可是他为什么保持了沉默呢?

说命令是绝对的这种话,不过是一个借口,一块用来遮挡的破布。

中下层忍者用这句话来辩解还有几分道理,可是父亲可是上忍班的班长,说难听点儿,火影的人选提名以及投票选举,无论是在任火影还是想当火影的人都要重视他。

就更别说奈良一族以脑子出名了,什么重要计策都绕不开他。

不是决策层更甚决策层的父亲,一直保持了沉默,甚至于默许的态度,当然不能用“任务”、“命令”来当作借口。

他不是笨蛋看不懂北极星所说的一切,他也没有反驳北极星所说的一切——否则他就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去接触北极星的思想。

那么,父亲将评判自己的资格交给他,是单纯因为被《论传承》那篇文章刺激了,还是其背后有更深的含义?

父亲想要通过这一举动向他说明什么?

正如他无法理解我爱罗为何会对北极星有那么深沉的执念,他也无法理解经历过战争,从战争中幸存的人会有怎样的心理和精神。

奈良鹿丸眼前浮现了《没有腿的村子》扉页上的一段话: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歌;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鲁迅」(1)

《没有腿的村子》里讲述了一个悲剧性的故事,那里面有一段话让奈良鹿丸记忆犹新:

“……这个已经二十三年没有从床上坐起来的老人能够感觉到我的真诚,以及对他们的怜悯,他努力地和我交心,试图让我体会到他所体会过的痛苦与悲伤,笼罩在这座村子上的悲剧。

可是,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回应,都只会使他失望。

他所表达的,他的动作、他的身体、他的眼睛、他的呼吸……那确实是他在骤然遇难后日复一日地过滤,然后析出的饱含人类最纯粹的痛苦与困惑的惨酷。

他剖开了自己的心,让我看里面那累累的伤口,他扯出自己黯淡又零碎的魂体,让我抚摸上面的厚茧。

他以为这样便能让我也体会到走在路上,突然就被炸没了双腿,从此就要永远以一个残缺的人艰难地挣扎在世上是一种多么可怕而又无望的感觉。可是如果我回应,无论我再怎么努力去靠近他的感情,他也只会觉得我在敷衍,我根本无法体会。

他只会以为他自己都撕开了,给我看那如深海怪兽般庞大而迟钝的痛苦,结果我却觉得他的痛苦人人都有,寻常至极,不值一提。”

北极星曾说过自己并没有经历过战争,亲眼见过的最惨烈而又直观的景象也不过是无人掩埋的几具尸体。

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对经历过不止一次战争的人讲道理,无论他再怎么有道理,他们还是会觉得不安,甚至隐隐含着蔑视。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你,以为这样的时代凄惨无比的你,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地狱是什么模样。

绝对会有人这样想吧?

那么父亲呢?

他试图向我传达的,就是这一点吗?

还是说这还不止,还有更深层的寓意?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自己应该做什么,怎么做——父亲还向他传达了这个吗?

奈良鹿丸神思恍惚地打开对折的信纸,被枝叶间泄漏下的阳光晃了晃眼睛,他用力地闭了闭眼,舌尖抵着上颚,视线落到写满了字的信纸上。

「日安。

我曾经是一个对战争漠不关心的人,只要战争不发生在我周围。」

奈良鹿丸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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