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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霁寒就这么看着她，没有什么神情，温暖的大脑嗡嗡响，她听到男人低低地开口，问了她一句。

也没在意温暖一看到他就哭了，只是微微蹙了下眉。

“萧楷瑞的师妹？”

“嗯。”

温暖在心里做过无数次预演，闭上眼幻想的时候，睡梦中的时候，认真思考的时候，全都有过。

但是她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会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温暖看到周霁寒的第一秒，她竟然很没出息地眼眶一红，好像要哭了，视线被水汽氤氲变得模糊不清。

因为啊——

六年。

她喜欢了六年的人，这是她为之努力了六年的目标，温暖时常都在想，什么时候她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不会被看见的小粉丝，不会再挤在人群中，站在台下仰望，而他的目光不会停留。

她想要跟周霁寒对视一眼，就算只是一眼，而现在，她好像实现了这一个小小的愿望。

周霁寒，我终于能被你看到了。

周霁寒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也根本不会知道温暖跟他对视一眼就有这么多想法，他问了以后，听到面前的女生“嗯”了一声。

“萧楷瑞送你的。”周霁寒把手上的小口袋给她递了过去。

“谢谢……”

周霁寒也没多停留，走了以后，温暖转身关上门。

“卧槽，是周霁寒吧？”童以欣看到温暖泛红的眼睛忽然一愣，“你怎么哭了？”

“…见到偶像情绪过于激动没能控制住。”

还以为自己能假装淡定呢，没想到一见到人就哭了。

“就你这样一看到人就哭了，还出发之前放出狂言说你要追周霁寒？”

“那没见到本人之前和放出狠话的时候能一样吗？”

“那你还追不追了？”

“追！”温暖倒是回答地利落，随后声音渐小，“但我得适应一下，等个契机嘛。”

这也不是说想追就能马上行动的。

温暖调整好状态以后，看着自己手上的小口袋。

萧楷瑞？

是同公司的一个师兄，对她还挺好的，不过这是什么礼物…

温暖疑惑着，去问了萧楷瑞本人，几分钟后收到回复。

【萧楷瑞】：怎么样？是惊喜吧？我觉得粉丝的话应该就想面对面见到吧！我之前听说小师妹你是周霁寒的粉丝，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把人骗到，给你送东西来。

【萧楷瑞】：哦对了，给你送的东西不是礼物，让周霁寒给你送过来才是我给你的礼物，见到了吗？感觉怎么样？

……是见到了，但确实过于猝不及防。

还丢了人。

不过萧楷瑞也是好心，怎么说也算是很认真地想给她一个“小礼物”了。

温暖眨了下有些酸楚的眼睛，回了一句。

【谢谢师兄。】

晚上，节目组的人一起吃饭，这次温暖没有再丢人。

她进去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霁寒，结果他好像并没有记得她，也不记得下午有那个小插曲了。

吃完饭，其他人都抱着团一起走，温暖是个新人，没什么资历，更没什么名气，自然就被抛下了，谁都不带她玩。

谁愿意跟一个十八线没名没姓的小演员多说话，指不定还是走后门进来的，到时候上了节目就原形毕露。

她也不恼，跟在后面走，温暖走在周霁寒他们后面。

似乎就连呼吸中都带着他身上清新又凌冽的味道，像远处常年不会融化的冰山，阳光照着的时候，透出的那股淡淡的、属于自然的气息。

正当下了阶梯，温暖突然听到啪嗒一声有东西滚到了自己脚边，她愣了好一会儿，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发现前面的人落了东西。

她弯腰捡起来。

是一只已经有些掉漆的钢笔，笔杆上刻了字，一句简单的英文。

“youarethewarmest”

温暖一看到这句话就知道这支笔是谁的。

她立刻抬头去看，发现周霁寒竟然已经走远了，男人的长腿迈得很快，这会儿已经过了马路。

温暖赶紧迈着步子小跑想要追上去，却十分不幸地遇到了红灯，将她拦在了那个路口。

-

夜晚静谧。

周霁寒洗完澡出来，浴袍松散露着紧实的胸膛，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点腰腹线条，他的头发湿着，桌上还有高宇给他放过来的资料。

手机上又显示着萧楷瑞的信息。

【你也不用给我小师妹放水，严格的周老师继续严格，我小师妹承受得住！】

……放什么水？

他连萧楷瑞的小师妹是哪位都不知道，萧楷瑞从头到尾就没说过她的名字，一直都是一口一个“小师妹”亲昵的喊着。

去帮忙送东西的时候，周霁寒其实也没认真看她长什么样。

看了应该也很难对上号。

明天正式开始录制，他需要在之前再一次熟悉一下这次参赛的六位选手。

周霁寒走到衣架那边去拿大衣里的笔，两边的口袋都摸了好几次，却没能把那只钢笔找出来。

他很少见的慌了一下，眉头紧蹙。

那支笔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这么多年一直会带着，从不离身。

从饭店出来，他的大衣本来搭在手上，因为外面天气冷，他一出门就穿上了，周霁寒认真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似乎是在跟宋立成说话的时候有东西落在了地上。

因为聊着天，周霁寒当时也没有太在意是什么。

应该是那时候掉在了地上。

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找。

周霁寒还没来得及换上衣服，只是伸手解了浴袍的带子，松松垮垮的搭在一边，忽然有人摁响了房间的门铃。

“哪位。”周霁寒的声音很沉。

外面无人应答，但那人又按了一下门铃。

周霁寒往门那边走了两步，又问了一句：“哪位？”

他不可能随便给人开门。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后，周霁寒听到门外响起一道有些磕巴的女声，声线清新的甜，有些耳熟，好像今晚才听过。

“抱歉打扰您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想称呼，过了会儿，又说：“周老师，我在饭店门口捡到了你落下的钢笔，我觉得你可能会很着急，所以急着给你送过来…那我先给你放在门口先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