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烫手的山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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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敢。”杜仅言一蹲。

        “朕看你——”皇上话音未落,就见史景站了出来。

        “史景朕没叫你。”

        “皇上嫌杜常在的诗敷衍,奴婢知道有人做的不敷衍。”

        “谁?说出来给朕听听,难道这后宫还有像杜常在一样才华出众的女子?千万不可埋没了,她叫什么名字?”

        “史景。”

        “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孟玉珠又给皇上剥了块石榴:“皇上,这个史景分明是在调戏皇上,她有没有才华,皇上最清楚了,她能作什么诗,笑话。”

        皇上当然知道史景几斤几两。

        不过看在她爹的面子上,也不想为难她,挥挥手,让史景去一边儿。

        史景从袖里掏出一张宣纸递了上去,只见上头龙飞凤舞写着几行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皇上反复看了几遍,简直不敢相信,这么豪言壮志的诗竟然是史景呈上来的,这诗一看就是出自杜仅言之手啊,史景这作弊作的挺明显的。

        看来看去不尽兴,皇上还诵读了两遍,别说,这诗写的极好,皇上都甘拜下风。

        虽然明白这诗是谁帮着写的,但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史景愿意拿这诗出来,说明她在乎皇上,后宫女人为皇上争风吃醋,皇上有点受用:“谁写的诗,怎么还不敢承认,畏畏缩缩。”

        史景脖子一梗着:“回皇上,我写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史景胆子挺肥,这可是欺君之罪。

        当然,皇上并不愿意追究,无伤大雅。

        孟玉珠道:“皇上,臣妾自认没读过多少书,不会写什么诗,不过史秀女写的诗,听着好像透着一股子谋反的意思。”

        谋反可诛九族。

        还好皇上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写首关于菊花的诗罢了,不要那么紧张,有朕在,谁能谋反?”

        孟玉珠只得尴尬陪笑:“皇上英明。”

        太后当即赏了史景一个宝石戒指:“到底是史遇的女儿,跟其它人不同,这诗作的极好,哀家觉得,光有诗有些寡淡,不如让昭宁弹奏一曲助兴,也不枉费这良辰美景,皇上以为呢?”

        太后时时惦记着卫家的女儿,这一点,皇上很清楚,不能拂了太后脸面。

        很快,朱红色古筝被抬了出来。

        有宫女摘取了暗紫色菊花瓣,一篮子一篮子洒在地上,很快,厚厚一层菊花瓣堆积起来。

        卫昭宁穿了烟紫纱袍,金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悄无声息地踩上了那层花瓣,双手置于古筝之上,稍微试了一下音,便开始弹奏。

        她的手法极好,轻重有序。

        古筝在她的弹奏下,一会儿安静如诉,一会儿如疾风暴雨。

        她一双柔弱的手似乎有千军万马的力量,时快时慢,时急时缓,那些音符像长了翅膀,直往人耳朵里钻。

        那些菊花像是灌入了灵魂,竟随着她的手指飞舞起来,一时间分不清是花瓣,还是紫色落雨。

        漫天的花瓣,悬浮缠绕,将卫昭宁裹挟在里头,像是一幅侍女图。

        满眼的紫。

        这曲子听得众人屏声静气,一时间又提心吊胆,像是置身于万花丛中,又像置身于硝烟滚滚的战场。

        倒是个新鲜的曲子,后宫女人会弹古筝的不止卫昭宁一个,但弹来弹去,皇上都快听会了,这次卫昭宁弹奏的,竟是史景刚刚作的诗。

        史景的诗已经是大气磅礴,加上卫昭宁弹奏的气势,简直浑然天成,即便是宫中的乐府,一时半会儿,未必有这样的造诣。

        皇后忍不住拍手:“昭宁弹的越来越熟练了,她自幼就喜欢弹奏,请了好几位师傅,如今果然……晚上得给昭宁炖只肥鸭补充补充。”

        太后招招手,让卫昭宁上前来,示意她端杯酒给皇上。

        卫昭宁把酒端了过去,皇上一饮而尽。

        太后笑着道:“皇上觉得昭宁如何?”

        “卫贵人弹的很好。”

        “皇上若是晚上有空,让卫贵人去太和宫弹一曲儿。这曲子也新鲜,想必皇上还未听腻。”

        这是让卫昭宁去侍寝的意思了。

        皇上又怎会不明白。

        可皇上做为一个男人,也不喜欢强迫,就有些迟疑。

        孟玉珠凑了上去:“皇上,臣妾新创了一支冰嬉舞……”

        太后一个眼神,孟玉珠赶紧退后三尺跪了回去。

        孟玉珠的冰嬉舞练了一个多月,还没露面呢就夭折了。

        田令月远远望着这一切,心中有了打算。

        孟玉珠吃瘪,大家都看见了。

        敢抢卫家女人的宠幸,太后自然是不依的。

        田令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直接跪到了太后脚下。

        这盈盈一跪,透着柔弱,一身素衣,是米色的妆花锦,素的连个花纹也没有,虽梳着高髻,但发间只插一支淡青色菊花,别无它物,耳朵上米粒大小的珍珠耳环,小的几乎看不到,这通身加起来,估计也值不上二两银子,宫里女人都有月俸,再寒酸的穿戴,估计也就这样了。

        难得宫中还有这么素净的人。

        太后一时也没想起来是谁。

        看穿戴发式,又像是皇上的哪个小老婆。

        “奴婢是永福殿的秀女,叫田令月,是七品直隶州州判田光的女儿,得太后皇上关照,有幸进宫,一直在永福殿居住,并未能伺候在太后跟前,所以太后眼生。”

        看着怯怯的,口齿却是伶俐的,也算应答得当。

        “抬起头,哀家看看模样。”

        田令月抬起头,一双细细的眼睛里有斩不断的哀愁,有几分怯懦,还有几分果敢。似乎怕被人瞧,可头又抬得很高。

        脸颊很瘦,不算白,嘴唇单薄,连耳垂都是薄的。

        按卦象上说,这样的人,是无福的。

        太后叹了口气。

        “你跪在哀家面前做什么呢?”太后问。

        “奴婢看娘娘们都展示了才艺,如今是皇后娘娘办的菊花展,奴婢不敢偷懒,所以也准备了些东西呈上来,还请太后皇上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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