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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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憬呆若木[ji]。

  他看了看身边躺着的人,又看了看头顶的金黄的龙帐帷幔,然后再看了看身旁睡着的九千岁,再缓缓低头看了眼抱着的那只手。

  忍不住咽了咽[kou]水。

  他现在还有些难受,脑袋晕乎乎的,还[kou]干舌燥,因为发热,嗓子也有些炎症,疼得厉害。

  但比昨[ri]烧到糊涂的状况不要好太多,起码,乌憬现在可以想起来在他半昏迷的时候,这位他眼中的神经病给他唤了御医,给他喂药喂吃的,一直陪着他。

  这个人好像真的挺好的,

  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坏。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宁轻鸿昨[ri]对他的照顾,乌憬做不到一觉醒来就统统白眼狼一样的忘记。

  以后不偷偷在心里骂你了,

  乌憬在心里悄悄说了句谢谢。

  他很小心地准备松开宁轻鸿的手,刚一动作,就察觉到身旁平缓的呼吸似乎有了变动,刚迷蒙地看过去,就对上了宁轻鸿格外平静的一眼。

  宁轻鸿醒时格外冷静,眼里没有残留的睡意,可他不过睡了两三个时辰。

  身体就已经给他发出“他已经休息够了”的信号,换作平[ri],他处理完今[ri]的朝事还有过剩的[jing]力。

  宁轻鸿对上天子茫然的视线,思绪了片刻要怎么处理这个小麻烦[jing],随后淡淡唤了一声,“拂尘。”

  他收回视线,起身下榻。

  随侍在一旁的拂尘从屏风后绕进来,“爷,您醒了?”他低声,“内阁学士们今[ri]商议的朝事都递上折子了,也不知您会不会召见,现下还在候着。”

  宁轻鸿抬了抬手,拂尘便递上个黄封为底的本子,他展开后一目十行地看完,笑了下,“水患一事即有左相出了头,剩下的就都不是什么大事。”

  拂尘,“那奴才就让人送大人们出宫当值了?”

  宁轻鸿眼眸轻阖,“去罢。”

  拂尘退出殿门吩咐去了,榻间又重归一片寂静。

  宁轻鸿正准备站起身,遗留在榻上的衣角就被人扯住,他回身淡淡瞧了一眼,没出声。

  是故意的。

  乌憬虽然不懂,但按照人设,他也不能就这么傻不愣登地看着宁轻鸿离开,硬着头皮喊,“……哥哥?”

  嗓子的疼让他开[kou]时滞涩了一下,说出[kou]的话也随之变得小声,闷闷的,有些哑。

  像是第一次对上宁轻鸿的冷脸,分外委屈。

  宁轻鸿神[se]讶异,“原来陛下会说话?”

  乌憬愣了一下,不知道又是闹的哪出。

  宁轻鸿俯身,掐住天子的两侧脸[rou],抬起,“张嘴。”

  乌憬下意识张开嘴巴。

  昨[ri]又是喂药又是喂食后,这个动作已经成了他的肌[rou]记忆,宁轻鸿一说,他就下意识跟着做了。

  宁轻鸿认认真真瞧了一会儿,才感概地微叹,“臣还以为陛下是没了这根舌头。”他一字一句,“才变成个哑巴。”

  乌憬反应很慢,迟钝地反驳,“不是哑巴……疼,乌乌会说话。”

  少年说话颠三倒四,但不妨碍宁轻鸿能听得懂,也不晓得乌憬认真解释的模样戳到了他心中哪里,宁轻鸿又低低地笑,“乌乌不是个小哑巴吗?”

  乌憬摇摇头,“啊——哥哥听,有声音的。”

  宁轻鸿反问,“是么?”他不解,“那陛下怎么昨[ri]在耳房内待了一整[ri],也不出一句声音?”

  乌憬呆呆地眨眼。

  宁轻鸿,“落雨时那些狗奴猫宠还会往家跑。”他道,“怎么人饿了、渴了,却一声不吭?”

  乌憬神[se]困惑。

  乌憬在心里默念,

  他是傻子,听不懂听不懂。

  宁轻鸿轻笑,“既然陛下不会喊饿说渴,难受了也很有骨气地憋着。”他吐出残忍的几个字,“那么乌乌今[ri]就不用吃饭了。”

  后半句他是能听懂的。

  乌憬睁大眼,“要吃!”

  宁轻鸿权当未闻,松开乌憬的脸,直起身,“来人,更衣。”

  乌憬知道对方是好心,想教自己,但心下忍不住恐慌,怕自己饿上一[ri],这病当真就夺了他这条命,从榻上爬起来,跪坐着扯住宁轻鸿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人,闷声说,“……疼,乌乌说话……疼。”

  宁轻鸿步伐微顿,回眸,“昨[ri]也疼?”

  乌憬回忆了很久,才迟疑着点头,撒谎应是。

  宁轻鸿静静地问,“还有呢?”

  乌憬不知他还想问什么,一时苦恼住。

  宁轻鸿不再看他,低眉洗漱着。

  随后,宫人一应而进,环绕在他身侧,替展开双臂的宁轻鸿披上绯红官服,戴上九梁朝冠。

  乌憬看宫人给宁轻鸿端上一杯清晨润喉的茶盏,才后知后觉自己[kou]干舌焦,难受得厉害,他隐隐约约明悟到什么,“……乌乌也渴。”

  宁轻鸿闻声,抬手示意了一下。

  就有宫人端着铜盆来为榻上的天子净面,等乌憬忍着难受漱完[kou]后,才得到一盏跟宁轻鸿方才饮下如出一辙的茶盏。

  他捧着茶杯温吞喝下。

  发疼的嗓子立即舒服许多。

  乌憬大着胆子,去拉宁轻鸿的衣角,“哥哥,饿。”不能不让他吃饭。

  宁轻鸿,“传膳。”

  乌憬眼一下亮了,他就知道是吓唬他的!

  乌憬被宫人伺候得穿鞋穿袜,披上一件总算像了样的天子朝制的宫袍,他这才注意到,周遭变得华丽许多,不说榻上的锦被玉枕,连床顶帷幔都换了新的样式。

  最明显的就是他身上刚换的这件合身顺滑的衣裳,白面红底,金丝作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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