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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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砚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于墨正站在门外一脸欲言又止。

似是知道这大船上多了个小姑娘,主子又待她有所不同,船比来时驶得平缓了不少,手下人都心照不宣地隐了起来。

船舱屋里的动静不小,于墨方才等在门外,因着耳力极佳听到了不少令人咂舌的话,他想象不出屋内的场景,只觉得想戳爆自己的眼睛。

"人呢?"逗过猫儿的男人嗓音还有些低哑,周身懒散又撩人。

闻砚方才的形象与平日里的冷清大相径庭,以至于于墨过于震惊,久久未能平复,说话又慢又顿:"在,在暗舱,要把人带上来吗?"

"不用,带路,我亲自下去。"

既为朝廷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位者,闻砚的气场收放自如,只一瞬闻砚就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模样。

暗舱位于这艘船艇的沉水部,四处密不透风无一点光线,闻砚走进去后,看守的侍卫才点燃灯具上的烛盏。

待眼前重见亮光后,尤邦才看清来人,隔着一铁栅栏门,外面的男子一袭暗黑华服,俊美尊贵,看起来温文儒雅中,又掩不住淡漠倨傲。

眉目深远雅致,轮廓深邃俊美,这面容让尤邦倍感熟悉,但细下回忆却是没见过这人,只得开口问到:"你是何人,为何抓我"

尤邦甚是火大,自己不过就是在家睡了一大觉,醒来就躺在这阴黑之地,自己这么多年一心行善,虽然说话耿言耿语,但可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更何况云郡的百姓从不敢这等绑架陷害之事。

"尤邦,原名刘,单字丰,前月阁门派暗卫,早年满月国与南国之战中,月令护送守卫之一。"

坐在木床上的人长得凶神恶煞,嗓门粗犷,但在华服男子轻漫的语气和周身极具压迫性的气场下,显得毫无攻击性。

一字一句听入耳里,尤邦顿时戒心倍增,赤目怒瞪,"你,你究竟是何人"

"月阁闻砚,现月卫门主,刘前辈,等你很久了。"

男人的嗓音低缓,透着漫不经心,却听得尤邦心下大骇。

这……这孩子居然还活着,那等劳骨伤筋的磨炼,他居然熬过了,尤邦心下顿诧。

想当年娄月一胎双生,两个孩子,一个在连城锦衣玉食,一个在边城死里求生。

尤邦只忆得这孩子被磨砺得满身是血的样子,瘫在地上倔强往前头爬着。

奋力地够到手边的匕首,猛地往身后用力一刺,那追着他不放的虎呜咽一声,这孩子又狠狠捅了几刀,眼底尽是阴狠不羁,直到与他搏斗的那虎血流气尽他才罢手。

那是尤邦离开边城看这少门主的最后一眼,娄月已仇恨攻心,几近疯魔,等待这孩子的只会是永无休止更加暴戾的驯化。

在尤邦看来这孩子是撑不过三场的,可先下不仅活了下来,还通身内力雄厚,哪怕隔着好几米远,他也能感受到闻砚的深不可测。

"我已退出月卫多年,所知江湖之事少之又少,门主这般找我前来所谓何事"

那场暗地发动的反击失败后,月令不知所踪,密使被刺生死未卜,随从三人中,除了自己远离纷争外,其余二人先下如何他并不知晓,现在自己也不过普通百姓。

闻砚当然了解尤邦所知之事不多,但有的人可不会这般想,既然查不到隐在暗处之人,那便让他自己找上门来,尤邦在这场猎捕中只是充当诱饵罢。

"前辈不用担心,只是想让你同行一趟,到了时机自会放你离开。"

"真会有这么简单,我可不信,早已不闻世事多年,我在这儿也没用,小门主还是放我走吧,不然动起手了我可不会客气。"

辗转周折,尤邦已不想卷入任何变动,提心挑担逃亡多年,好不容易寻得一个能安居于世之地,怎会冒险。

闻砚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只做对自己最有利的打算,听言只嗤笑一声,轻飘飘扔下一句:"我劝前辈还是别白费力气,倒还可以多享受几日。"

看着闻砚离去的身影,尤邦冲到铁门前聚力一推:

"嗡—"

铁栅栏传来一阵闷响,即便尤邦使尽浑身内力,牢门纹丝未动,这铸铁极为眼熟,他捏住一根细细摩擦,密质坚韧,毫无可破之处,才顿悟,这……曾是用来拘禁闻砚的。娄月为的就是让他在铁笼里拼死与各种猛兽博弈,如今他也学会用在别人身上,不知历经了什么才会这般心狠手辣。

——

自那男人离开后,就没再回来,阿念倒也乐得自在。她从云兮楼里出来时,拿走了那盆云梦草,白须老者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可信度,这花是他送来的,那自用处,只是这妙处是什么,阿念现在还未可知。

蹑手蹑脚地从屋里出来,探出个头往外头望了望,空旷的甲板上竟无一人,这倒是奇了个怪,明明她被绑上船时后头跟着好几个人呢,都跑哪儿去了

阿念也没时间想太多,观察了一会儿见无异象,才跑到侧板旁,心疼地端起被遗弃在角落的云梦草,头顶的太阳有些猛,柔嫩的粉叶被晒得有些发焉。

抱回房里放在妆奁上,等泥土降了温才取了杯水撒在上边,一切安置好后,阿念开始观察起这艘船来。

船身高大,河水离船屋的窗户有数尺远,水波潺缓看来船帆稳固有力掌舵不错,船头船尾各置甲板,船尾有一暗梯,似是船下还有不少空间。

好奇心驱使,阿念正想下去看看,就被一白衣少年拦住,看着这人明明对自己一脸的厌烦,语气却还毕恭毕敬,"世子妃,该用膳了,还请安分待屋里。"

啧啧,咬牙切齿地说着敬语,阿念有点想笑,这少年怎么忍下砸脸之仇,忍不住想调侃一番,不知为何,自己就是看不惯这人。

"喂,你怎么一点也没破相,"阿念摸着下巴,左右看了看,得出结论,"这就是传说中的刀枪不入,皮糙肉厚么,你这脸皮哪里修炼的,有点好用哎。"

于墨哪是没破相,要不是及时伸手一挡,现在就不是手掌划痕了而是鼻青脸肿,小姑娘看着娇娇小小的,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心软。

要不是主子对她特别,这样的小姑娘,他吹指一弹就得去投胎了,还轮得着在这儿跟她瞎扯吗?

不过,这姑娘好像死不了,何况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能忍气吞声道:"还请世子妃回房,世子爷这几日有事,许是没空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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