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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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枝记得,在原作里,荣安王是如同狡狐一般的存在,他平素沉默寡言,少有言谈,但就像是此时沉然翻弄手下的棋子,他极乐于看着众人落入他布置的圈套,说他研修佛学多年,却丝毫不见他身上有任何佛家的慈悲为怀。

他乐于看着人们溺毙在他编织的苦痛笼网之中,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万事万物皆是苦痛,而他独立于一旁冷眼看着,神态冰冷而又残忍,配合着他那张性冷淡的脸,确实有那么些让人想犯罪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晏枝当初也挺喜欢这个角色,毕竟她偏好把高岭之花拉进泥潭。

他是女主阵营的一个重要人物,不仅是将女主拉扯大的养父,更是给女主了学识、计谋与势力庇佑的师父,是永恒不倒的靠山,放在主角阵营里是颗定心丸,可成了对手,感觉就不太妙了。

这人她需要小心应对。

听闻李景华有意探听自己的想法,晏枝深吸一口气,道“王爷此举有些过于想当然了。王爷用来挑拨离间的由头只是一个晏靖安在大稷山上,那日我与晏靖安究竟碰没碰面,匪寇是否让晏靖安知道了我被他们绑走王爷都没有证据,诸多细节全靠的是猜忌和想象。若是疑心重或者脑子一根筋的人可能会因此有所怀疑和猜忌,但亭渊不是这类人。他知道晏靖安是我亲生父亲,会机智看待其间种种,只要两人心平气和地讨论此事,真相自然水落石出。要想让他动摇,除非铁证摆在他的面前。”

她直视李景华,道“也就是说,要我我亲自告诉他我的境遇,这才是晏靖安弃我于不顾的铁证。”她露出冷笑,讽刺地看着李景华,“王爷留我活到现在,不就是为了这份证据吗”

李景华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盯着晏枝看了片刻,忽然出声笑了起来。他肆意地靠坐在围栏前,鬓边的长发从发带中滑落下来,微微抬眸睨着晏枝,道“北都勋贵都瞎了狗眼,错把珍珠当鱼目,晏靖安生了个聪慧女儿。”

他声音陡然变厉,道“霞笙,你可服气”

站在花枝暗处的少女走了出来,她身上带着

一股浓浓的脂粉香,仿佛在试图掩盖什么,晏枝还是闻到了脂粉下药膏的味道。

她微微蹙眉,不经意瞥见洛霞笙的脖子上有鞭痕,她用精致的妆容和高傲的姿态掩盖了衣裳下的累累伤躯。

晏枝心里一跳,回想荣安王的手段,对洛霞笙生出了些同情,但转瞬又冷下心肠。政敌之间,立场之争,从来没有善恶对错,只有胜负。

她目光错过洛霞笙,转而看向李景华,道“王爷,我无意与王爷为敌,也许王爷不信,我与晏靖安并无感情,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已嫁入穆府,此生只想过自己的日子。”

李景华饶有兴味地看着晏枝,道“本来听闻,晏大将军对幺女极为宠爱,以致养出其骄纵任性的性子。昔日曾有一位新科状元,因为惹恼了那位千金,被晏大将军动用权势贬谪到偏远县区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我还听说,这位千金为了追求洛无戈,纵马在闹市捣乱,当众拦下将军,险些导致百姓意外被马蹄踩踏而死,这么大的事情也被压了下去。诸如此类事件,不一而足,其溺爱程度可见一斑。现在,穆夫人同我说,已经嫁入穆府,与晏家再无关系了未免有些可笑”

晏枝面色平静地接受荣安王的嘲讽,这并不奇怪,她想抽离,可身份背景放在这儿,别说是深谋远虑的李景华,便是路边的村妇也深知“血脉不可断”的道理,哪那么容易撇清。

她淡淡道“晏靖安无意谋反,可圣上的猜忌心越来越重,我想自保,不想被牵连。”

李景华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言不讳,眉头紧拧。

晏枝继续道“可天意难测,天家心思如何,不是你我能够导向的。王爷也当知道这点,所以,只要圣上心中存了猜忌的种子,晏靖安必须要卸下权势,王爷从多年与晏靖安的明争暗斗中深知晏靖安的性格,知悉他不可能放下权势,可如果晏靖安退了呢”

“怎么可能”洛霞笙突然出声打断了晏枝,李景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洛霞笙担忧地说,“义父不可被她的花言巧语哄骗了以晏靖安贪慕权势,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不可能轻易妥协斩草除根义父”

李景华低声

呵斥“无戈”

“是。”洛无戈从暗处走了出来,将洛霞笙带退几步,洛霞笙还要说什么,忽然被洛无戈狠狠地捏在伤口处,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狠咬牙关,退了回去。

洛无戈在她耳边低声警告“还嫌义父打得不够重吗你已经让义父失望了。”

洛霞笙气愤不已,眼眶泛红,紧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轻哼一声,负气转身离去。

晏枝紧抿着唇,心惊不已,她原以为这片景致开阔明朗,能将周围的一切都纳入眼底,却没料到暗处藏了这么多人,到底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听着她和李景华的交谈。

她看了一眼洛无戈,吸了一口气,待心情平复下来,对李景华道“王爷可曾想过,若是晏靖安甘愿放下这一切,你可以不耗费一兵一卒便达成自己的目的,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穆夫人说来轻巧,”李景华神色冷冷地看着晏枝,“既然穆夫人磊然如此,那本王也不与穆夫人拐弯抹角。本王与晏大将军势如水火,是立在对立冲突的两面,以他的性格,如何会放下权势,消掉本王的思虑穆夫人以为,自己在晏大将军心里有如此重要的地步重要到能够让他舍弃一切”

“因为晏大将军同王爷一样,都是聪明人。”晏枝说完,不再多言,目光坦然地看着李景华。

李景华沉吟不语,藏在大袖下的手一颗颗地拨弄禅珠,片刻后,他开口道“穆夫人,时候不早,且去歇息吧。”

晏枝轻轻颔首,与他道别,侍女上前引她回房间休息,路过洛无戈时,她目不旁视,从洛无戈面前坦然走过。

洛无戈心里猛得一紧,就连呼吸都无意识地放轻,他看着晏枝走远,心跳砰砰砰一声又一声地撞击着胸膛。

待晏枝走后,洛无戈走到李景华身边,低声道“义父。”

李景华仍在沉思,他看向棋盘上的残局,片刻后才沉声道“无戈,方才她所说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

“你如何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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