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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坠落的人,浑身是火砸下来的碎片,让粗通水性的薄菀寸步难行,她很快被砸中,失去意识。

水从耳朵、鼻子里面钻进去,薄菀忍不住呛咳,却导致更多的水涌入自己的鼻间,她逐渐闭上眼睛,海面上只有一串细小的水泡,证明她的痕迹。

红蓝色的灯光闪烁,船只被包围,m国的人注定无法接到他们的拉斯维加斯小公主,但那已经不是薄菀该考虑的事情了,她只觉得冷。

也许是快要死了。

喻夏也是这样冷吗?

*

浪花拍打在岸上,浅滩上的淤泥里有细小的动静,眼前都是亮眼的光,薄菀再醒来的时候,只觉鼻腔、喉咙里都是苦涩疼痛,身上也都酸软乏力,只动了动指头,恢复意识,就觉得又有水要从自己的鼻子、嘴里涌出来。

“咳咳咳……”

她趴着转过来,生理泪水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脖颈上有青筋冒起,指尖抓着浅滩的淤泥,又被里面细小的石头扎得生疼,可她什么都顾不上,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又要死去。

直到后背被一只手轻轻地拍着。

薄菀眼睛通红地朝着旁边看去,丝毫没顾上自己此刻的狼狈模样,直到见着来人,眼中的执拗才消失,而后又化作更多的水光,沿着那张沾了点泥的面颊往下落。

“姐……”

喉咙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音。

喻夏叹了一口气,如今她的样子也比薄菀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糟糟的,只被一根岛上别来的树枝扎着,身上裙子真成了印花涂鸦,红一块、蓝一块、灰一块的,还被她绑到自己的腿边,似是为了不影响行动。

“怎么样了?”

她将手心在衣服上抹干净,去揩薄菀眼尾的泪痕,明明以前见她哭过许多次,可依然对这张漂亮的脸梨花带雨的容貌没有任何的抵抗力,一看薄菀哭,胸口就跟着发闷。

薄菀用脸颊蹭着她,也没问自己怎么跟她一起出现在这个地方,更没有庆幸自己还活着,只执着于先前的事情。

“对不起。”

嗓子里仿佛卡进了沙子,随着声带的每次震动,都磨砺出血腥味的疼痛,她只能动唇,以口型跟喻夏说这句话。

抬手将她从这滩涂上拉起来,喻夏刚才给她做了溺水的紧急处理,只不过是想去想办法弄点干净水源,谁知刚走出没几步人就醒了,正好一块儿看看这荒芜海岛上有什么能果腹的东西。

“好了,”她说,“发生这种事情又不是你想的,况且——”

“你已经来救我了。”

垂眸看着薄菀又红又肿的手,她们俩都不会什么接骨的技能,连野外生存的常识都只能靠喻夏小时候在山野村子里打转摸索出的那些破碎知识拼凑,如今在这岛上待着,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危险。

太阳又热又辣,喻夏穿成这样不敢进丛林,决定只在外面的沙滩上打转看一圈,顺便研究怎么生火,只要能把火升起来,淡水、煮熟的食物就都好说。

她刚往前走一步,人就被薄菀抱住,掌心蹭着泥的手都贴上她的裙子,将这裙子弄得更加无法拯救。

滚烫的泪滴落在喻夏的颈间。

薄菀抱她抱得很紧,整个人颤抖的幅度,比起之前在船上跟塞西莉亚玩左轮的时候还要厉害,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拥抱,让喻夏没忍心推开她,叹了一口气,同样环住了她的腰身。

“还好你没事……”

“吓死我了。”

再低哑的声音,也压不住里面揪心的痛。

薄菀甚至以为自己要在黄泉路上跟对方相见。

喻夏猜到她在担心什么,清了清嗓子,随意道:“我会游泳,之前在酒店只是体力消耗太多,又没做热身运动,所以抽筋了。”

“这次运气好,她给我吃了点东西,我补充了能量,而且在水里又往下潜了一段,正好避开了那些掉下来的东西,只不过确实太久没游了,找了你半天,实在没劲儿,只来得及把咱俩绑一块,就顺水飘这里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求援,唉。”

薄菀张嘴去咬她的脖子,力气并不小,可惜啃了一嘴的咸味儿,明明在高兴,画风却这么凶狠。

吸了一口气,喻夏将她的脑袋挪开:“下次再遇上……算了,这种事还是别有下次了。”

她本来想说,要是这种事情还有下一次,薄菀不要再来救她了。

互相连累着死去,听起来也太奇怪了。

薄菀在她身上啃了个牙印,舌尖抵着牙齿里又苦又咸的味道,低笑着应:“好。”

不会再让你有事了。

喻夏拉着她,想让她暂时松开自己,两人在鬼门关前面绕了一圈,现在总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是面前有生存困境,没法怎么大肆庆祝。

薄菀由她牵着走,难得没有管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痕迹,她俩就像流浪猫在这海滩上兜兜转转,翻找着吃的、生火的东西。

在树林边缘捡了几根干柴。

喻夏艰难地想着古人的钻木取火法,可惜坐在那里将树杆子都给磨断了,也不见有任何的起色,反而是旁边薄菀抱着膝盖坐着,看她上火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哈——”

“哈欠。”

笑声没出来,先打了个喷嚏。

身上衣服都湿淋淋地贴着身体,又被海风这么吹着,不感冒才怪,况且薄菀这身娇体贵的,估计也受不了这风餐露宿的困苦。

没法点火,也生不出烟,搞不出来淡水,顶多搜罗两个生蚝来吃,喻夏皱着眉头,在薄菀抱着她取暖的时候,认真地转头问她:

“你觉得我等会儿在那个浅滩上画个米老鼠有用吗?”

薄菀忍俊不禁,明明什么都不会,却也不参与这场拯救自己的行动,就只会干等着吃,连尝试都没兴趣,仿佛对她来说,能跟喻夏在这荒无人烟的孤岛上一起死也是不错的选择。

“姐姐试试。”

喻夏真就拿着枯树枝过去了。

可惜刚画好个歪瓜裂枣似的假老鼠,海浪正好涌上来,潮水一退,什么痕迹都没了。

“……”

薄菀抱着她,从后面看地上刚留下的痕迹,啧啧叹:“好一幅人间孤品,可惜没有手机,记录下姐姐这部传世大作。”

转头看她,几秒种后,喻夏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待在这里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薄菀睁大眼睛看她,“有姐姐陪我的地方,不管刀山火海,我都不会害怕。”

油嘴滑舌。

油腔滑调。

喻夏翻了个白眼,反手去捏她的脸,“说吧,留了什么后手。”

薄菀眨了眨眼睛,仿佛看不懂,有意还想吓一吓她,可惜这时候海上有快艇的声音乘风破浪而来。

两人齐齐朝那边看去。

船头的人风衣在海风里翻滚,仔细看去,旁边还有个努力抓住扶手的另一道倩影,正在努力跟她们俩挥手:

“夏夏!”

“我们来救你啦!”

薄菀靠在她的肩头,笑得眼眸都弯了起来,此刻有日光有长风有海浪,还有心上人,她好像没什么不知足的了。

*

坐在快艇上。

猛灌了水,将自己的口渴解救,喻夏体力消耗过大、先前又太紧张,如今一朝松懈下来,整个人困得不行,薄菀也靠在她身上打盹。

两个人互相靠着,在这颠簸的风浪里,一路往岸边的方向去。

林灏站在柏月旁边,回头看她们俩这副模样,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来,想了想,她悄悄地往柏月的方向凑近一些,两人的体温也互相触碰。

以为她冷,柏月将船的速度放慢了一点。

一个多小时后。

靠岸回到蒙城,第一件事就是将两人都送到医院检查,最好的医院、最详细的检查,已经在快艇里睡了一觉的喻夏现在扛不住总有人进进出出的动静,坐在椅子上看医生给薄菀接手指头,同时固定夹板。

等到柏月林灏去买晚餐,护士医生都离开,她拎着瓶子,去在薄菀的床边,看着她手上固定的板子,却被人按在胸口,一同往床铺里倒去。

“再陪我睡会儿。”

薄菀轻声对她说。

喻夏小心地避开两人输液管缠绕,将她双手拉出来放好,小心地躺在她旁边,空余的手描摹她眼角的青黑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为什么这么不要命地来救我啊?”

微微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睛里流转着温柔的光,薄菀轻轻牵了牵唇,反问她:

“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除了爱!还能是什么!

坠明老师是小说写多了不信爱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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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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