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汤(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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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这样,从飞星崖上跳下去的么?为什么一定是飞星崖?”

“从山顶的宫殿里可以看见飞星崖,阿尔嘉喜欢欣赏历险者决心赴死的场面。他会非常开心。”男人说,“不过最近三年,这里没再出现过历险者。见到你们,我们真的很高兴。”他举起酒杯,冲姜笑露出笑容。

满足了姑娘们玩耍的乐趣,余洲终于得到解脱。他满头满脑袋都是花,身上香喷喷的,隔几里远都能闻到那浓烈气味。

樊醒先是伸手要他抱,抱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挣扎落地。

鱼干也被熏得晕乎乎,在余洲肩头不停张嘴嗷嗷呕吐。

半路上遇到了渔夫帽。还没靠近余洲,渔夫帽先皱眉捂鼻子,余洲尴尬挠头,看见渔夫帽手里拿着一块石板。

打猎的时候,渔夫帽走进了森林深处,发现了“鸟笼”的边缘:长长的、不见底的深渊,人无法跨越。在深渊周围,散落着古怪的石板。

石板上绘制了鸟笼的地图,和他们这段时间探查的一模一样。巨大的椭圆,一分为二,一半是天堂,一半是炼狱。

“你把地图带回来了?”余洲问。

“这不是地图。”渔夫帽把石板交给余洲,“除了地图之外,还有一些石板上写着文字。那些文字我不认得,估计柳英年能看懂。不过这块是特别的,我要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樊醒被余洲抱在怀里。他现在越来越懒得自己走路,只要移动,都伸手朝余洲:抱我。

他在余洲怀里扭头,石板上是他熟悉的一行古怪文字:和石头屋子里刻下的痕迹相似。

“是阿尔嘉的名字。”樊醒指着另一行,“……这个没有被划去。”

石板上完整记录了两行没有损毁的文字,仍以方框一般的房子,把阿尔嘉和另一个人的名字框在一起。

傍晚,和渔夫帽一起到森林里研究石板的柳英年回来了。

石板上记载了“鸟笼”建造的整个过程。

数十年前,一行历险者进入“鸟笼”,他们在这里遭遇了前所未见的灾难,十三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五人。

一个名为阿尔嘉的历险者,在自己的兄弟遭遇笼主毒手的时候,刺杀了笼主。

阿尔嘉取代笼主成为“鸟笼”的主人。

剩下的四个人中,有三人选择离开,而阿尔嘉的兄弟决定留在这个“鸟笼”里陪伴他。

“亚瑟,这个词语念亚瑟。是阿尔嘉兄弟的名字。”柳英年指着阿尔嘉名字下方的另一行字。

阿尔嘉和亚瑟开始设计属于他们自己的“鸟笼”。

他们制造了一个美丽的王国,一个永远温暖、蔷薇盛放的天堂。他们认为土地上必须有树林,有河流,有山峦,于是一切渐渐成形。

阿尔嘉在河流旁边用石头建造房子,在一切还未建造完整的时候,他和亚瑟住在石头房子里。这个小小的栖身之地,见证了兄弟两人如何把这片辽阔的土地塑造成为美丽的国度。

“……有人说亚瑟不在了。”余洲说。

“这就是阿尔嘉变成这样的原因吗?”柳英年嘀咕,“阿尔嘉负责设计,亚瑟负责完善和记录,他俩配合得很好。”

石板没有标注时间,柳英年能找到的最后的一块石板是亚瑟绘制的地图。

“鸟笼”一分为二,亚瑟设计了一个能安置“非议者”的监牢。好的人,坏的人,各归一侧,这是亚瑟的想法。

余洲很干脆:“我再去一次另一边,找找亚瑟。”

樊醒提醒:“去了也没用,那边的人不会帮你,只会把你赶回这边,催促你上飞星崖。”

余洲不禁丧气。

这一夜,蔷薇花田里发生了古怪的事情:花柱一夜之间长满了浅灰色的蔷薇。

除了余洲他们,没有人知道浅灰色的蔷薇曾经杀死过一只小狗。人们只是警惕又惊奇,渐渐靠近,小心触碰。

樊醒紧张地看着小猫小狗凑近了吃花,但这些已经成为“鸟笼”居民的魂灵,并没有因为花朵而再次遭遇死亡。

这些浅灰色的蔷薇,原来只针对历险者。樊醒蹲在花田边发愣。他有点儿想念那只温热的小狗。

花田的另一侧,人们忽然骚动起来。

从未见过的浅灰色蔷薇引起了王的兴趣。他带着新娘,提前开始了巡游。

阿尔嘉和新娘坐在宽大的车辇上,车辇被白色的马儿拉着,四周垂下白纱。余洲好奇极了,拼命往前挤。没见过新娘的人们比他们谨慎,生怕自己太过靠近,会惹恼喜怒无常的阿尔嘉。

余洲抱着樊醒挤出人群时,车辇正经过他们身边。

夏天的风吹开白纱一角,“新娘”静静坐在阿尔嘉身边。

他和阿尔嘉穿款式一样的雪白长袍,蜜色肌肤,颈上与胸前缀满金色饰品,黑色长发上纠缠着各种宝石。他戴了面纱,只露出上半张脸,眼眸半垂。

“哦?”鱼干趴在余洲耳朵上,“新娘是男的?”

它的声音极小,“新娘”却像听到了似的,猛地转过头。

余洲暗暗一惊:“新娘”手腕和脖子上戴着结实刑具,白色面纱下,是一个覆盖半张脸的黑铁口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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