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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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见空,她原来称呼他为梁二爷,是她少有佩服的人之一,她对这人的心态很微妙,既敬仰,又戒备,曾有一段时间,他还是她心里的假想情敌。可转眼间,这个人就将她赖以生存的“家”连根拔起,虽然这中间她也出了不少力,但她还是恨他的虚伪和背叛。

他让她成了没有生存价值的废物,说好听点他帮助她洗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她这辈子都成不了佛。

“阿梵的事,你给我个交代。”

梁见空在那头的声音很轻,也不知他躲在哪里给她打这个电话:“时间紧张,我只说结果,确实是意外,他自己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

“放屁!”夏葵暴怒,“他再蠢也不该这种死法。”

“有人给他下药了。”

夏葵声音微微发抖:“你查到了?”

“我推测。”

“妈的,你这点事都办不好吗?当梁二爷的时候,你可没这么脓包。”

梁见空一点都不生气,冷静道:“即使是有人做了手脚,也做得很漂亮。”

夏葵扒了扒头发,急促地说:“他死前都跟谁接触过?”

“我不能告诉你。”

“你个杀千刀的。”

“夏葵,冷静点,你不能冲动。”

“你现在可没资格命令我,我迟早会查出来的。”

梁见空的声音依然冷静:“你以为监狱里的纸能这么轻易到你手里?”

夏葵突然卡壳。

“我也想查清了梵是怎么死的,但不能用那些方法,你跟他发过誓的,难道你还想进监狱?”

“人都死了,还狗屁发誓。”夏葵冷笑,“不管什么方法,弄死了梵的人,我一百倍还回去。”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夏葵烦躁地原地踱了几步,巷子里的地砖脚感黏腻,白天高温似乎将地面的油腻蒸烤得越发粘人,令她浑身上下都不痛快。她下意识地去摸出烟,迫不及待地叼上,再摸裤袋,没摸着打火机,她这段时间一直偷偷摸摸抽烟,估摸着是藏过头了,落在店里。

她刚抬脚想往店里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夏葵睁大了眼,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长年戒备的身体反应让她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格挡的姿势。

然而下一秒,黑暗里响起“啪嗒”一声,一簇小火苗亮了起来。

叶雾白的脸在火光下平和淡然,他先翘起唇角:“在找这个吗?”

夏葵脑子转得很快,在这种情况下也不遮掩,叼着烟,上前一步,借着他的手,点燃烟。

烟夹在她修长的两指之间,她深吸一口,烟头亮起了橘色的光。

“回店里再说吧。”叶雾白熄了打火机,转身走出巷子。

夏葵长长吐了一口烟,眯起眼看着叶雾白的背影,过了会才迈开步子跟上。

夏葵跟着他进店,他看上去并没有太惊讶,她瞄了眼店里头,刚才她撞翻的椅子也被他扶起来了。

叶雾白给她倒了杯水,拉开椅子,示意道:“坐。”

夏葵没什么表情地走过去,一屁股落座,也没去看叶雾白,继续吸着烟,随意地点了点烟头,灰烬落在光洁的白色地钻上。

叶雾白看了眼地面,很快把视线移回到夏葵脸上,平静道:“今天还学吗?”

夏葵第一反应是直接把水泼他脸上,骂一句学你妈b。

但她忍住了,叶雾白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他看她的眼神里有明显的关切,他甚至照顾到她的情绪,给她倒了水,没问她怎么了,甚至放任她在店里抽烟,店内是禁烟的,她前两天亲眼看到他将一位抽烟的男顾客请出店。

她有段时间很狂,压根不把人放在眼里,梁见空曾说过她,成大事的人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她后来学会了圆滑和狡猾,不让人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特别喜欢演戏,把人骗得一楞楞的,可本性难移,她总是放纵桀骜的。

她起身走出店门,把烟丢了,拿鞋底狠狠踩了踩,重新回到位置上,拿过水杯漱口,放下水杯的时候,已经换上一副歉意的表情,跟叶雾白说:“对不起,我忘了店里的规矩,不准吸烟。”

叶雾白看了她一会,不甚在意道:“没事,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夏葵假装松了口气,又问:“你怎么会有我的打火机?”

叶雾白指了指刚才她撞翻椅子的位置:“它就掉在那。”

他先起身,夏葵仰起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找出来的?”

他身形一顿,回过头,对上她漂亮的瞳仁:“你摸出烟的时候。”

当时他站的位置逆光,所以她看不清他的身影,他能看清她的一举一动。

夏葵一愣,立即捂住眼睛,笑了起来:“原来如此,露馅了。店长,怎么罚我,说吧。”

叶雾白摇头,温和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先回去吧。”

夏葵没再问什么,叶雾白找出簸箕,将烟灰扫干净,回办公室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走出来,看夏葵还坐在那,两只手插在裤袋子里,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她很瘦,穿着oversize的白衬衣,领口敞着,松松垮垮的衣角塞进裤腰一半,另一半落在外面,无声性感。

见他出来,夏葵歪过头,冲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脸:“老板,能搭车吗?”

叶雾白的小polo是辆二手车,已经开了四个年头,夏葵还觉得有些奇怪,他看上去不像差钱的样子,打趣他为什么不换辆好点的车,他送她一个wink,神神秘秘说这车是他的宝贝。

车里外干净整洁,像是新的,叶雾白替她开门,他总是习惯照顾他人的感受。夏葵过去肆意惯了,坐车的时候,腿怎么舒服怎么搁,可坐进叶雾白的车,她莫名注意了下自己的脚,别踩脏了什么。

叶雾白关上门,绕到左边上车,出发前又跟她确认了一遍:“你住在落马街?”

之前下课的时候,叶雾白问过她,她以为他会送她,可他并没有,只是帮她查了公车时刻表,叮嘱她注意安全。

依此判断,他对男女之事很有分寸。

落马街离“wubei”不远,公车五站路,但这五站就好像把世界划成了两半,光鲜与阴暗,商业街有多热闹,落马街就有多落魄。

这里都是拆迁地带,之前边上有军用机场,不允许造高楼,都是些矮房,后来机场搬了,这里也开始被征地,四处都被写着大大的拆字。夏葵在这里租了一处快要被拆的房子,房东自己有房,只不过想跟政府讨价还价,始终不同意拆,自己又不想住这么老旧的房子,恰巧碰上夏葵要租,给了个便宜价。

“店长,你住哪?”夏葵顺势打听。

“下班了,不用叫我店长。”

“那叫什么?”夏葵眼珠一转,“我听副店长叫你老白,可你又不老。”

“她们都比我小七八岁。”

叶雾白笑了起来,夏葵偏过头打量他,他的侧脸俊秀,不露锋芒,好像他天生就特别适合微笑,笑起来的时候,整张脸的线条都为之温柔,能柔到人心里去。

“那我也叫你老白?”

叶雾白怔了下,很快道:“叫我雾白吧。”

“好。”夏葵也不墨迹。

叶雾白不是个急性子,开车很稳,他回答了夏葵上一个问题:“我就住在离店两条街的小区。”

“租金不便宜吧?”

“还行,照顾店里方便。”

“你很厉害,一个人把店开得这么好。”

“没什么,店不是我一个人的。”叶雾白顿了顿,说,“我一哥们也投了钱,我帮他经营。”

能投这么大一笔钱,关系一定很铁,夏葵第一时间联想到小泡说的,之前有个人从b市赶来看叶雾白。

“那就是大老板,好像没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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