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女散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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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宫学子历练遇蚀骨树,听照壁上用的词儿是“凯旋”,实则嬴起来难入登天,哪怕几个元婴期也险些折损其中。

  楚奉寒已去四明堂将所历练接过告知山长,徐南衔则是推着个破轮椅推着庄灵修回四望斋。

  这轮椅是半路寻来的,轮子有个豁,滚一圈就颠一下,坐在上面脸[se]苍白的庄灵修差点被颠吐了,奄奄一息道:  “不北,看在我为你捐躯的份上,能推慢点吗?”

  徐南衔脸[se]难看地道:  “活该,谁让你救我了?”

  庄灵修深情道:  “那总不能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没了手脚吧?那蚀骨树的飞絮可难招架了,你若沾上一点,整条手臂都没了,我能心疼死。”

  徐南衔骂道:  “闭嘴。”

  庄灵修从善如流地闭了嘴。

  四望斋外不远处就是演武场,众学子闲来无事都在比划切磋,无意中瞥见他们回来,全都转头看来。

  庄灵修几乎把整个学宫的人得罪干净了,众人见他都没什么好脸[se],但还是朝着徐南衔颔首行了一礼。

  “迎徐师兄归来。”

  徐南衔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玩。

  打着赤膊正在打拳的一个学子还惦记着上次被庄灵修算计的仇,余光一瞥不知发现什么,冷笑一声走过来,[yin]阳怪气道:“庄师兄安好啊,听说此番诛杀蚀骨树有位学子受了伤,该不会是您老人家吧?"

  其他师兄师姐全都活蹦乱跳安然无恙,也就庄灵修一人坐着轮椅,还被徐南衔推着。横竖看这人就是拖后腿的那个。

  徐南衔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庄灵修突然瞥他一眼,示意闭嘴。徐南衔翻了个白眼,只好不吭声了。

  一群和庄灵修有仇的人全都哗啦啦拥过来落井下石,还嘱咐道:"徐师兄,这事你不要[cha]手。"徐南衔:  "……"我也没想[cha]手。

  "庄师兄怎么穿得这么严实?”为首的学子双手抱臂,毫不客气讥讽道,  "伤哪儿了,让我们瞧瞧啊,要不要把小医仙叫来?"

  其他人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别叫晚了师兄的伤势都痊愈了。"

  庄灵修被一群人围攻,脸[se]苍白地端坐轮椅上,垂着眼叹了

  [kou]气:  “你们全都是想来看我笑话的,我懂。"

  他说的如此直白,其他人倒是噎了下。

  为首学子硬着头皮道:“就是如此,怎样!虎落平阳被犬欺,让你平[ri]嚣张,你早该想到会有今[ri]的!"

  徐南衔“噗嗤”闷笑一声,见众人将视线看向他,只好偏头咳了几声。

  “唉。"庄灵修叹息道,  "没想到我如此招人恨,罢了,爱看就看吧,我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

  思,你们迟早会知道的。"

  这话太奇怪,众人面面相觑。

  庄灵修抬起左手将身上的漆黑斗篷一扯,将穿着闻道学宫弟子服的身体露在外面。众人一看,全都倒吸一[kou]凉气,目露惊骇。

  庄灵修的右手和左小腿处的衣裳,竟然空[dang][dang]一片。怪不得要坐轮椅。

  学宫的学子们还未经历过毒打,一群人齐刷刷全都傻了眼,有人讷讷道:“师兄这是……怎么了?"

  “被蚀骨树的飞絮侵蚀的。”庄灵修淡声道,  "看够了吗?"所有人全都干巴巴看着他,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徐南衔揉了揉眉心,无奈道:  “都散了吧。”说罢,推着庄灵修的轮椅往四望斋走,留下后面黑压压一群人面如土[se]。

  众人沉默良久,心中不约而同浮现一个念头。我真该死啊。

  徐南衔将庄灵修推进四望斋,刚把门关上就见庄灵修眉眼带着笑,懒洋洋地用完好的左手拿着弟子印看去。

  徐南衔翻了个白眼:  “你闹什么?”

  庄灵修下意识想翘二郎腿,但他左小腿已没了,只好理了理衣摆,懒懒开[kou]。

  “哪里闹了?你刚才瞧见没,那群兔崽子脸[se]难看得要命。哈哈哈往年历练回来,晚上都会有庆功宴,你们各个都有驱晦气的柳叶酒喝,就单单我一人没有。方才他们愧疚得都要以死谢罪了,我倒要瞧瞧今晚他们会不会备我的?"

  徐南衔:  "……"

  真不是个人啊。

  "把四望斋的禁制打开。”庄灵修又道,"相信今天都会有人陆陆续续来看我‘笑话’,我要喝多多的柳叶酒。"

  /徐南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还有闲情玩?你不是说能尽快把手脚治好吗?"

  "你傻了吗?被蚀骨树的飞絮侵蚀的骨[rou]哪里能新生?”庄灵修一挑眉,  “我自然是为了怕你太有负罪感而哄骗你的。"

  徐南衔一愣,脸[se]候地白了:  "你!"

  庄灵修看着他难看的脸[se],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也想给我倒杯柳叶酒?"

  徐南衔气得要揍他:  "你想死吗?!"

  庄灵修赶紧讨饶:"好了好了,等晚点我去红枫林寻我兄长。"

  徐南衔冷冷瞪他一眼,正要骂他一顿,外面匆匆传来乞伏昭的声音。"徐师兄,徐师兄可在?"

  徐南衔蹙眉,抬手一招将结界散去。

  乞伏昭赶紧冲进来,匆匆见了礼,言简意赅道:  “徐师兄,少君晋金丹期导致经脉不顺,如今高烧不退,望您前去落梧斋帮少君梳理经脉。"

  徐南衔一惊:"晋金丹?!"

  这才几天,连筑基都费劲的夙寒声竟然结丹了?!

  **大

  落梧斋内。

  元潜和乌百里纷纷给夙寒声用各种法子消热,但夙寒声身体依然滚烫入火炭,且迷迷瞪瞪说了更多的胡话。

  元潜担忧不已:  "你能确定徐师兄听到这些话,不会像应道君那样把萧萧揍一顿吗?"乌百里冷淡道:  "徐师兄我们能拦,应道君你敢吗?"元潜:  "……"说的也是。

  说曹[cao],曹[cao]到,落梧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徐南衔便匆匆掀帘而入,等瞧见躺在塌间烧得脸颊绯红的夙寒声,脸[se]更难看得要命。

  他只是一段时[ri]不在,夙寒声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徐南衔快步而来,乌百里起身给他让座。

  元潜的尾巴尖还在被夙寒声抱着,见徐师兄脸都黑了,赶紧使了个巧劲儿一溜烟爬下床,省得被徐南衔暗杀。

  /

  夙寒声烧得昏昏沉沉,好一会才睁开眼睛,他迷糊看着眼前[shu]悉的脸,一时有些认不出了,喃喃开[kou]:  "师兄?"

  徐南衔心间一酸,抚着他的脸:“嗯,有师兄在,不会有事的。”

  夙寒声在看到徐南衔的刹那,眼泪瞬间簌簌往下落,像是孩子似的哭道:  “师兄……师兄回来了。"

  徐南衔心当即软得不像话,轻柔地将夙寒声扶起抱在怀中,温声哄他。“嗯,萧萧不害怕,师兄回来了。”

  元潜他们还从未见过往常暴躁的徐南衔如此温柔的样子,心也终于定了下来。

  直到夙寒声抱着徐南衔的脖子,哇哇大哭地开始诉苦。

  "师兄,师兄你把叔父找来,他不答应我双修,你劝劝他呜呜师兄!"师兄对我最好了,肯定能把他绑来留下,不让他回须弥山闭关的,是吧?"啊……双修!双修!"徐南衔:  "……"元潜三人:  "……"姗姗来迟的庄灵修:

  哦豁,之前还只是亲,怎么几[ri]不见,就变“双修”了?进展未免太过迅速。

  整个落梧斋足足沉默半晌。

  反应过来的徐南衔突然暴起,怒道:  “夙寒声!如此大逆不道的虎狼之词是谁教你的?!他可是你叔父!须弥山世尊!佛修!"

  元潜和乌百里很有义气,直接扑上前抱住徐南衔的腰身往后拖。"徐师兄息怒!""镇定!"

  夙寒声被吼懵了,看着暴怒得拼命朝他咆哮的徐南衔,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边哭边在床上乱爬,想找地方躲起来,嘴里嚷嚷着。

  "萧萧不知道!萧萧不知道!"

  落梧斋乱成一团。

  庄灵修无奈道:  “不北,还是先给萧萧把经脉梳理好,你看他都烧糊涂开始往床柱子上爬了——萧萧乖先下来,别摔着!"

  一阵[ji]飞狗跳中,徐南衔强行忍耐着怒意,一把掐着夙寒声的腰把他从床柱子上抱下来,沉着脸开始为他梳理乱糟糟的经脉。

  乞伏昭推着庄灵修去外室,省得徐南衔分心。

  元潜蹲在地上忧心忡忡地道:"徐师兄不会真的因萧

  萧那些烧糊涂的胡言乱语揍他一顿吧?"庄灵修心不在焉道:  “不会,若是应道君也许会二话不说上手就揍,但不北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动手的。"

  元潜这才放下心来。

  庄灵修饶有兴致道:  “我们不在的这段时[ri],萧萧和世尊……可是发生了什么吗?”元潜和乌百里、乞伏昭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不该说。

  庄灵修“啧”了声:"萧萧这人很懂得亲疏,既然告诉你们就不会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也不会怪你们告诉我,直接说就是。"

  三人想了想,好像也是。夙寒声连他们都不避讳,更何况庄师兄,便嘚啵嘚啵把事儿全都说了。

  仙君之子爱上自己的叔父,且还是佛修之首,这事儿太过惊世骇俗,元潜以为庄灵修第一反应也会和当时的他们一样,倒吸一[kou]凉气不敢置信。

  可没想到说完后,庄灵修竟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不愧是小少君,竟然做到了寻常做不到的事。胆子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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