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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湖衣略有些奇怪顾少白喜从何来,却没深究,而是直言:“她血脉不纯,并非人族,亦非魔物。她母亲是个半妖……或许也不能称之为母亲吧!当年寒微离奇失踪,我云游大陆,四处寻访他的踪迹,半年后,终于在南渊边陲一个小国的皇城内寻到一丝他的灵息。然而灵息并非来自寒微本人,而是存于护城河底一条巨蟒腹中。我探得那巨蟒原身为半妖,许是寒微失踪前在城中呆过一阵子,被这蛇妖盯上,伺机借种得胎,却不是为了诞下子嗣,而是将灵胎困在腹中,用晦气将养了几十年,只待那胎儿一朝结丹,便可刨出吞食,增进自己的修为……”

顾少白讶极,“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竟然……”

宁湖衣摇头,“你不明白。半妖非人,传说由上古人族同妖族所生,虽能化作人形,但一直自视和人族是两个不同的族类,就如同炙鬼和魔族一般。人食鸡鸭鱼肉天性使然,半妖食人亦被当做天经地义之事。半妖常常借着类人的形貌隐于凡世之中,但鲜少与人通婚。我也未曾见过半妖与人族的后代,雾筝还是头一个。”

宁湖衣一番解释,搞得顾少白越发不明白,“这不对啊,既然是两个不同的族类,那女妖怎么能同寒微生出胎儿来?这千万年间除了雾筝,真真再没有过别人?”

许是这个问题也困扰了宁湖衣很久,表情罕见的犹疑,“这我也不懂,许是用了什么禁术吧……”

“难道是魔功?那炙鬼和魔族是怎么回事?还有这里为什么这么多魔修?”顾少白连珠炮似地开口。

问到要紧之处,宁湖衣却不着急解释了,原是接寒朔传音得知禁地入口已开,便抽出劈空,对顾少白道:“此处气息污浊,对你无益。等回到洞府之中,我再细说予你听。”

顾少白按下好奇,随宁湖衣踏入劈空辟出的通道,离开禁地,回到峰杵脚下,待稳住身形,忽而灵光一闪,这往来无阻、随时随地开辟空间的神通,难道就是素鲤口中的“虚空之力”?

等等,那句“蚍蜉撼树,虚实一念”,不就是刻在撼天镜背后的铭文吗?

不及细思,寒朔已上得前来,将掌中某物交给宁湖衣,偏头耳语几句,很快退下。

寒朔有意避开顾少白,顾少白修为低下,自是听不清寒朔说了什么,但见一座精致小巧的楼阁停在宁湖衣掌中,尖顶飞檐,四四方方,一共九层。

宁湖衣对寒朔点了点头,三人在夕照潭边分道扬镳。

宁湖衣一手托着法宝,一手牵着顾少白,继续上行,在山门前落下。

顾少白不明白宁湖衣既通晓虚实之术,为何不使,还带着他到处乱飞,正当奇怪,身后忽地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大师兄,你没事了吗?”

顾少白回头,循着声音一瞧,那不是云蕊和云睢吗?

云蕊眼尖,率先发现了他们,挽着云睢来到二人跟前,先是将宁湖衣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夸张地“哇”了一声,奇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呀,大师兄!那年听闻师兄修行出了岔子,几是重伤不愈,师弟师妹们可是哭了好些天呢!人家也念着你,一直想去看望你,无奈长老不允。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着你一眼啦!大师兄,你是才出关吗?你的伤痊愈了吗?难道说人家是你出关后第一个见到的人?那人家好高兴呀……”

顾少白看云蕊捏着嗓子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通,忍不住想翻白眼。什么第一个见到的人,他还站在宁湖衣旁边呢,难道不算人?

宁湖衣将顾少白拉到身后,拱手对云蕊作了一揖,客气道:“托师妹的福,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得师尊应允,今日可以出关了。我才从师尊那儿过来,正要回洞府去呢。小师妹,你这又是……?”

此时的宁湖衣已将分神收回体内,恢复了十五年间的记忆,知晓云蕊体内的炙鬼已经离体。

如今炙鬼王有雷栖链震慑,功力大减,让逃窜在外的小鬼一时不敢妄动。然祸患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心。巧的是派内只云蕊一人纯阴之体,小鬼修为浅薄,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云蕊这么好的宿主。寒朔也作此想,因此一直暗中盯着云蕊。

今日一见,那些魑魅魍魉果真又找上了她。宁湖衣暗自叹息,又看云睢五迷三道的模样,就知炙鬼故技重施,再次让他栽进了同一个坑里。

云蕊没

有回答宁湖衣的问话,而是踮着脚往后探了探,盯住顾少白作好奇状,“大师兄,你身后这人是谁呀?生得怪好看的。是师门新收的弟子吗?”

“师妹说笑了。离师门下山招收弟子还有好几十年,哪里来的新弟子?他是我的器灵。”宁湖衣客气一笑,又将顾少白往身后藏了藏,明显不愿多提。

云蕊却不打算放过顾少白,连声追问:“呀,没想到师兄的器灵都能化形了呀,那他叫什么名字呀?”

“没有名字。”宁湖衣摇头,极其敷衍。

云蕊只当没看见,拍着手兴奋道:“那让我来给他起个名字吧!”

顾少白躲在宁湖衣背后装乖,任由两人一来一回耍花腔,听到云蕊这么说,终于绷不住脸,就要开口,被宁湖衣拦下。

“不敢劳烦师妹。”宁湖衣摆手,嫌弃地瞥了顾少白一眼,“左右一个器灵,脑子还稀里糊涂的,痴痴颠颠,又不像人那般会说会笑,要名字做什么呢,没必要费那个心思。”

顾少白:“……”

“倒是你们……?”宁湖衣话锋一转,眼睛落到云蕊和云睢挽着的手臂上,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又迅速板起脸,一本正经道:“我听闻师弟奉命看守灵苗圃,十余载未曾出过差错,今日擅自离岗,可是要紧?不过你放心,我虽瞧见了你,只要不出什么大事,那么我是不会向师尊明言的。”

言下之意,但凡出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给寒朔打小报告。

顾少白“嘶”了一声,暗道宁湖衣翻脸堪比翻书,在禁地时可够威风,这会儿又一副小人做派,让恨得牙痒痒了。

云睢哼了一声,心中窝火无处发泄,碍于门规,只得脸色铁青地丢下一句“不劳师兄费心”,跺跺脚踏云而去。

云蕊目送云睢离开,好似甩脱一个大麻烦,狠狠松了一口气,顺势挽住宁湖衣的胳膊,噘着嘴撒娇,“大师兄,你别生气呀。人家前几日犯了个小错,不小心被寒芷长老抓着,就罚人家去苗圃伺候她的灵芝,整整一个月呢!你也知道云睢师兄在灵苗圃守门,看到我去,好不殷勤,非要送人家回来,人家也没有办法呀……”

这腻歪劲儿……顾少白莫名反胃,实在受不了,

一个纵身钻进鲛珠,眼不见为净。

“哇,这是什么神通,好厉害呀!说来师兄的法器生灵不出二十年,竟然已经筑基,我看都快赶上师兄了,真是让人好生欣羡呢!”云蕊啧啧称奇。

“呵呵。”宁湖衣笑笑,转言道:“不说这个。师妹是不是忘了闭关前对师兄许下的诺言?师妹不记得,师兄可是一日都不敢忘呢。如今一心二许,怕是不太妥当吧?莫非你还对云睢师弟旧情未泯?”

“没有啦!”云蕊双颊绯红,嗔道:“师兄一去十年杳无音讯,明明是师兄不愿允诺吧?”

“那是师妹错怪师兄了。”宁湖衣放开云蕊,手背到身后取出一物,往前一递,道:“师兄今次出关,已得师尊首肯,愿择日与师妹结为道侣。师尊为贺你我之喜,赐下一物,嘱托我一定交到你手中,算作盟誓。瞧,这就是那法宝,唤作‘小重天’。”

“真的?!”云蕊看那法宝灵息熠熠,定不是凡品,立马笑逐颜开,不客气地收下了宁湖衣的礼物。

法宝甫一入手,便有一股钟灵之气自掌中传来,云蕊笑得嘴都合不拢,一口应下三日后与宁湖衣举行结典。

“师妹你且放心,一切交给师兄来办。你别看这小重天不起眼,实则神奇无比。我看结典就安排在内,给大家寻点乐子,也新鲜。你这几日左右无事,可将法宝好好把玩,待师兄将外头的事操办齐整,再入内来寻你。”宁湖衣交代完毕,便同云蕊告了辞,继续往洞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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