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恕仆斗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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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午前，八十余艘舟船浩浩荡荡从下邑渡津缓缓而下。

    渡津遗留的尸体已被打扫，重新派遣来的县兵见来船众多当即转身就走。

    就连下邑县城也是四门紧闭，县长穿两裆铠登城参与守备。

    城池距离获水河道有一些距离，午间时远远眺望河道如似玉带。

    此刻这条玉带上，百余艘船只前后相连逶迤而行，人员规模似乎不亚千人。

    县长不敢耽误，向梁国相发疾书的同时向下游沛国的杬秋县、萧县预警，以免被作乱的贼众袭破。

    杬秋，音晚秋，县内种植很多柞树，故名杬秋。

    王动说着轻叹：“孙氏攻掠江东至今，所过郡邑残破，捕获男女甚多。”

    再仔细看分明是三四道人影，背负了许多柴木，堆积后以火把引燃。

    黑熊脸上涂着木碳粉，从腰囊取下挂着的锦囊抛给这个叫王动的人：“这是我的战利品，我不想杀人，可他硬是要挡路。攻杀官军，实属不得已。”

    沿途要经历许多关津，哪怕自己有合法身份，这酒却难以合法，除非走夜路。

    “仆深以为然。”

    “我明白了，自会尽力拯救。稍后所获钱帛，该如何转交给王先生？”

    黑熊说着打量这个人，不由露出笑容：“怎么王主簿有更好的提议？”

    “我还会回来的。”

    王动听了笑容洋溢：“仆能让人运酒到下邳，现在也就曹公治下禁酒严厉。运到陈留也能卖个好价钱，山阳济阴近一些，不是很划算。”

    黑熊随即表态，口风一转就说：“为免被人看轻，给我送一石好米，再取两匹帛。索要兵器有些强人所难，就要这些吧。”

    两架牛车装载黄金、布帛、大米缓缓而来，看的黑熊多少有些诧异。

    对曹公来说也是如此，每一个沛国人都是曹氏霸业的底蕴。

    抱着大白鹅，黑熊对收敛情绪的王动笑说：“我若不死，必名震天下。”

    未几，萧县南门开启。

    随即就去火堆里取出半截燃烧木棒就在地上勾画水路图，在下游第三个支流处点了点：“自此处向下约二十里出头，过一道山陵可见山溪小川，此水两岸有山，不难辨认。其中多是商旅运船，并无官船。”

    黑熊听着皱眉，用脑子想一想就知道这个家传行业处于寒冬之中，中原能大量消耗酒水的只有许都权贵。

    存活至今的沛国大姓们要么是积年的冠姓大族，再要么就是这些年追随曹公屡立战功的寒门武勋。

    曹公霸业将成，对沛国大姓豪强寒门英杰们来说，每一个沛国男女都是宝贵的！

    主簿也是本地人，低声劝说：“城外乡邑、里社虚弱无备，若激怒贼军，恐民众大伤。”

    见县尉不反对也不开口，县令也就点点头，神色凝重：“我也想保城邑、吏民万全，宁可朝廷问罪，也不愿起无端冲突。”

    说着王动又指了指萧县说：“本邑虽不富庶，英雄怜悯庶民生计只索素绢两匹、米一石难免会让县君、县尉生出轻视之心。恕仆斗胆，请百倍索之。”

    想了想其中原理，多少抓住了一点脉络。

    见他表态，县丞与主簿互看一眼，主簿主动请命：“卑职愿前去一探贼情。”

    王动听了大感意外，皱眉思索就问：“敢问英雄就此过境，还是今后多有往来？”

    “曹公大军驻屯陈留，这应该是去充实军市的。”

    黑武士站好，这主簿才上前长拜：“仆萧县主簿王动，奉县君之命来见英雄。”

    见笑容猥琐，黑熊虽然听不懂但也反应过来：“运这些去做什么？”

    这个王动，竟然连彼此之间讨价还价的环节都给省略了。

    “此事易耳。”

    装好，双手捧着上前两步放下，微微躬身束手：“英雄宽心，我家县君就任以来奉行保境安民之道，邑民称颂绝非虚假。凡是过往英雄，自县君以下皆无敌意。”

    仗着夜视能力，黑熊拆码头水寨栅栏，不多时就升起一堆两三丈高的火焰。

    “王先生，你现在是我的朋友了，我的好朋友啊，你得坐下说话！”

    王动笑着，黑熊也是懂了，这伙当官的就没打算全额支付，不需要自己去搞什么转移支付。

    下邑县尉的死亡很好的警醒了周边同僚，黑熊操控两条船途径这段河道时两岸视线内没有行人，就连本该田地里劳作的屯民、百姓、佃户也都躲在聚落里不出来，仿佛躲避乱军盗匪。

    顾虑自己的运力，也就勉为其难点头：“这样也行，给我三成即可。”

    “不敢，仆在本邑小有资业，久有寻觅英雄做一番事业之心。”

    萧县距离河道实在是太近，已得到上游警讯。

    说着笑了笑：“听说船内所运，尽是吴娃越姬。”

    王动说着微微扭头打量黑熊背后五六步挺直站立一动不动的披甲壮士，这样的壮士本就难找，可服从性如此强的壮士更是罕见。

    “足下真豪杰也，敢问姓名。”

    “县君、县尉外人也，不难打发。”

    黑熊说着对码头阴暗处招手，壮年大白鹅扑扇异常宽阔的双翅快步奔跑而来，引的王动侧目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