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指认（1 / 2）

“通奸！”

秦老太太一跺脚，露出怒不可遏的神色，愤愤指向琼娘：“你当的好家！竟闹出这样的丑事！”

“母亲。”琼娘瞧一眼哗然的仆婢们，抬手慢理云鬓，“真假还未定，他信口攀污也说不准；再则，若他二人通奸是真，这奸夫现已成擒，另一个却是谁呢？”

她细长的眼尾朝跪着的云朵瞟去，轻轻掩住了嘴：“方才你拦着不让报官，莫不是……”

云朵忙道：“不是奴婢！”

“我想着你素日稳重，应当也不会这般。”琼娘笑一声，弯腰把人扶起来，“将军将要回来了，他吃过你母亲的奶，比咱们老太太还亲些，我正琢磨着把你给将军当房里人，也是亲上加亲的意思……”

秦老太太瞪一眼琼娘，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再瞧李妈妈的眼神便隔了层东西。

她道：“既然不是云朵，她又为何拦着不让报官？”

“这便要云朵自己来解疑了。”琼娘施施然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瞧她们如何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云朵双眼含泪，又慢慢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挣扎。

李妈妈见她如此，像是也动了情肠，母女两险些抱头痛哭：“孩儿，老太太跟前，你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云朵嗫嚅着望一眼琼娘，忽然重重在地上磕一个头。

“夫人待云朵恩重如山，我、我不能……”

她这一下磕得不轻，额头竟流了血来，越发教人觉得忠义难两全，竟要活活为难死这区区一个丫头。

云朵在仆婢里有些威信，尤其是芳蕤院里的丫鬟们，几乎处处将她都让着敬着。甫一见她如此迟疑纠结，再将那捆缚的贼子一关联，望向夫人的目光就都有了异样。

小姐才八岁，可不就只有夫人风华正茂，将军又……

秦老太太勃然作色，张嘴便要将这污名坐实。

琼娘却不肯如她们的愿，依旧周身的散漫：“你再不干脆一些，霜朵请了官差来，怕是要将你提去堂上审讯了。”

云朵愕然：“官、官差？”

秦老太太先急了：“你怎可自作主张，将这丑事宣扬的到处都是！”

“母亲。”

琼娘目露不解：“原先只说是贼，自然是要扭送官府的；如今牵扯到奸情，那就更要报官了。岂不知‘赌近盗，奸近杀’，若是出了人命，便不是区区家丑那样简单了。”

秦老太太胸口一窒，深怕布局有什么疏漏，忙道：“霜朵那丫头出去几时了？快将她叫回来。若是嚷得人尽皆知，岂不让人笑话我儿内帷不修！”

内帷不修，这倒是个好借口。

只可惜这世上的事，哪能全如她们所愿。

霜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脑门子上还浸着一层水色：“夫人，我将官爷领来了！”

琼娘与她四目相接，又很快错开，扭脸朝秦老太太道：“哎呀，母亲，这丫头脚程竟这样快，居然已带了官差来。”

“这……”秦老太太惶惶看一眼涌来的三五差役，不知如何是好。

说到底只是个小门户的寻常老太太，做了亏心事，见官便容易露怯。琼娘望一眼天色，想着高纯熙会不会来救场，耳边却响起云朵带着哭腔的柔弱话语。

“奴婢不劳官爷查问，却不敢出卖主家，做那背主忘恩的仆婢。那贼子的姘头是谁，便请在他怀中的肚兜上寻去吧！”

云朵生得不美，凄凄啜泣时却很有楚楚可怜的韵味，话也说得恳切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