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鱼与熊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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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鹤居的屋舍很是舒朗开阔,院中还遍植着苍梧,正适宜秦老太太这样年老眼昏的人。

秦修远方进了院子,在下人一叠声的问候声里,将视线轻轻扫过梧桐树下的新土,眼底露出温柔的笑意。

琼娘总是如此熨帖,仓皇南渡之后还不忘用心布置婆母的屋舍,连院中栽植的花木都这般用心。

他带着这份愉悦走进内室,已得到消息的秦老太太正坐在榻上,不住地探身朝门口张望。

“远儿!”

她甫一见秦修远露面,就激动地张开了双臂,两行老泪紧接着纵横而下。

“母亲,”秦修远快步迎上去,蹲身将她腿上的褥子朝上拉拉,动情道:“儿子回来了。”

秦老太太躺了一月,倒不曾消瘦,只是为那流言大动肝火,气得嘴角全是燎泡。她紧紧攥住儿子的手,张口便道:“你如今回来就好,速速将那薛氏休弃了吧!”

秦嫮生端着药碗站在榻边,李妈妈正立在帐下,屏风之外还有三五个听使唤的使女,她这般公然将休妻之语挂在嘴上,倒教秦修远难堪。

但他却偏偏也晓得,母亲说这样的话是因什么缘故。

秦修远低一低头,推脱道:“儿子才回来,此事还是再缓缓。”

秦老太太瞪大眼睛,不由道:“原是你几番催促,公主那又……”

“祖母。”

秦嫮生打断她的话头,将冷好的药稳稳盛起一勺,乖巧道:“这药快凉了,还是喝完药再与爹爹说话吧。”

秦老太太自悔失言,忙将嘴巴张开,容她将半碗药喂进嘴里。

秦修远将视线转向这个女儿。

她穿着半新不旧的鹅黄春衫,半长不高的身量已有了不错的风仪,眉眼并不大肖似她早死的亲娘,反而很有琼娘的神韵。

他其实已不记得秦嫮生小时候的模样,毕竟常年在外戍边,这孩子也仅是个不要紧的庶女。若非琼娘悉心教导她,他们又没有生下亲生的嫡女,后来也轮不到这孩子成为一国之母。

秦修远闭一闭眼,发觉还是她穿着凤冠霞帔的模样更教他亲切熟悉。

“你母亲说你侍奉祖母很是用心,是个好孩子。”

他眼神瞥过秦嫮生头上的玉钗,又将之后的嘉许吞了下去。

秦嫮生却很是高兴,她甜笑道:“能代爹爹尽孝,孩儿很是欣喜!”

秦老太太擦擦嘴角,跟着道:“嫮生这孩子倒罢了。你如今已不小了,该有个嫡子才是。你父亲如你这般年纪时,你已经满地跑了。”

秦嫮生笑意一凝,又自然地转过身,将空碗递给李妈妈。

秦修远道:“从前当初军情紧急,无奈留琼娘一人独守空闺,她一个人哪里生个嫡子出来?幸而儿子如今回来了,总会有好消息的。”

他倒真有些想念琼娘所生的那两个孩子。

秦老太太却张嘴露出困惑惊讶,“你……你还想与她……”

可公主那里怎么交代呢?

她偷眼去看紧锁的那两个大柜子,想起里头那些成箱堆砌的珍宝,心中益发焦灼。

秦修远不欲当着诸人谈论这些事情,他只安抚地拍拍秦老太太的手背,起身道:“行军困乏倦怠,儿子有些累了。琼娘正在预备晚上洗尘的家宴,有什么话席上再说也不迟。”

他已许久没有尝过琼娘的手艺了。

秦老太太讷讷住了口,目送他的身影走远,才渐渐露出苦相。

她果然没有瞧错,薛氏生得那副模样,就是个妖精托生的狐媚子,这样快就将远儿笼络住了。

公主那里哪是好糊弄的?只怕此番非但做不了皇亲国戚,还要有毁家灭族的祸患!

这都是薛氏的过错。

秦嫮生也有些怔怔。

她记得头一次被接去昭阳公主府时,殿下给她看了父亲寄去的许多书信,字字都是殷切的爱恋盼望,连她这初初进学开蒙的小童都看得真切。

也是为这,她才确信薛氏不中用,早晚会被父亲休弃,干脆一心奉承讨好昭阳公主。

如今薛氏显见与她有了隔阂,父亲归家来,却不是真心想休妻的架势。

他虽不曾明言,可眼底分明有着不舍和犹豫。

这是哪里出了问题?

松鹤居里人心浮动,芳蕤院里也不安生。

琼娘被秦修远强按着坐在妆镜台前,由着他为自己描眉画鬓。

他的手在她脸上描摹,鼻子距她的鼻尖不过两指之距,连呼吸都薄薄洒在她脸上。

他的气息一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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