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我心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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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远站在一旁,听着两人一问一答,捏了捏袖里的拳头。

盛维桢恋慕琼娘,他是晓得的,甚至连他那力排众议所封的威烈侯,也有盛家的推动。只是一来琼娘从未与盛维桢有过往来,二来此人寿数不长,早早便谢世西去,他便从来不曾将他看在眼里。

如今好像随着他的到来,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无论是他与高纯熙的关系,还是盛维桢与琼娘的那点微妙默契。

“琼娘,母亲与嫮生都很担心你,咱们归家去吧。”

琼娘心中一哂。

秦老太太和秦嫮生只怕巴不得她死在外头,好让他早些把昭阳长公主迎娶回门,教她们过过皇亲国戚的瘾。

高纯熙费心谋划一场,不甘心琼娘轻轻巧巧便置身事外,当即冷下脸色,摆足当朝公主的派头:“大魏律法严明,还不到秦将军与世子只手遮天的地步。私奔是私事,可以不问,盛维杨一条性命却不能白死。本宫既然知晓此事,就一定要为他讨回公道!”

陈光彦叹口气,有些无奈地望一眼车上尽态极妍的丽人,朗声道:“小臣今日确实见过盛二公子,但见过他的又何止在下一人?殿下一定要说是臣杀害了他,还请拿出证据。”

高纯熙抬袖遮一遮晨光:“折腾一夜,与其在这荒郊野外争辩,不如去应天府当面自陈,也省的薛娘子心中不服,怪本宫以权压人。”

琼娘低眸浅笑。

去了应天府,开衙升堂,便是要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论起泼人脏水,高纯熙的手段不可谓不强,到时她就是洗脱罪名,名声也早臭了。

何况她也没证据为自己辩白。

秦修远立即道:“不可。”

他皱眉望着高纯熙,顾忌着盛维桢在场,许多话不好说破,连情态都要克制拿捏,唯恐泄露两人关系:“琼娘在行宫失踪,我夫妇二人还不曾谢恩,倒不如向陛下当面解释。”

秦老太太那段艳闻他已经听说,也知道母亲那场无由来的病是为何而生。

原本他归家之时,听琼娘说母亲病了,还疑心琼娘也如自己这般,才有了与上一世不同的变化。只是他留心

观察之后,发觉琼娘许多之后养成的习性还不曾出现,可见并非如此。

那便只有高纯熙能解释这变故了。

是她心急,要将琼娘的名声坏了,好促使他早早把琼娘休弃。可惜谋划不密,反而带累了他母亲。

秦修远原本以为,他和高纯熙袒露心迹之后,她便不会再敌视琼娘,愿意与她和平共处。谁知道她转身又定下了这场毒计,更欲将事态扩大,生生毁掉琼娘。

女子的嫉妒心便这样大,甚至不惜损坏他的名誉?她为何就不能如琼娘一般温柔大度、事事以他为先?

秦修远心中叹息,再看向琼娘便涌上万般的怜惜。

她总是那样善解人意,有什么委屈都默默隐忍,唯恐他为难。

“陛下还未亲政,如何管这样污秽的事情?”高纯熙知道秦修远是不肯将事情闹大,怕和他闹僵,还是退步道:“若将军执意如此,本宫便请陛下费神听听。”

陈光彦心知这一趟逃不了,闷闷抬眼望向盛维桢。

这位表哥虽本性淡薄,但待人却很宽和,或许他肯看在亲戚情分上为自己说说情,别让家中老父亲将他的双腿打断。

谁知那双本该无欲无求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痴妄。

陈光彦心头一突,再看咄咄逼人的长公主,便自觉想通了关窍:如薛娘子这般无双国色,圣人都要动心,表哥他再是谦谦君子,离圣人总还是有段差距,会心生思慕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薛娘子看着贞静守礼,应当是表哥单相思吧。

那公主这般雷霆手段,就有些过了。再说,犯错的是男人,要教训也是教训男人,又何苦要去为难无辜的薛娘子?

长得美是她的错处吗?

“夫人的手臂受伤了。”盛维桢眉眼温和,侧脸洒着金色的晨曦,只双唇微微泛着青紫。

琼娘接过那方带着他体温的素色帕子,缓声问:“策马夜奔,可是身子难受了?”

盛维桢摇摇头,唇畔噙着化开冰冻的和煦春风,有些腼腆:“是我见到血便会头晕……”

琼娘一愣,忙用帕子遮住手臂,把干涸的血渍一道藏起,“对不住,我……”

“夫人自己扎伤的么?”盛维桢凑近了些,将帕子抽回来,细致地叠了两叠,慢慢

系在她小臂上。

“你最怕痛,往后莫要如此了。”

琼娘眼底一热,掩饰性地垂下头,不去看他蝴蝶般翻飞的苍白十指。

许是年纪大了,但凡被人温柔以待,便会有落泪的冲动。她自嘲一笑,忽觉脸颊一痒,像是被云朵亲了亲。

“夫人想哭便哭吧。”他的声音醇厚又低缓,眼睛里装满了她的倒影,“从前怎样,往后还是怎样,不要忍着,我……”

他始终记得豫章初见,那个梳着双丫髻、大声哭大声笑、离经叛道的明艳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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