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七窍玲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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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纯熙垂眼望着殿下风华绝代的美人,眼底沁出阴冷的恶意。

从她接管了这具身体起,无论是谋划圣心、还是提前截取薛照琼的机缘和人脉,从来都是一帆风顺。连嫁给男二盛维桢,也不过是略费一点心机。

除了痴情男配人设不倒,坚决不受她的魅惑,但凡她想要、想做的,几乎从未有败绩。

这些年来,她的地位越来越高、生意越做越大,裙下之臣个个都是当世俊彦……是她太顺了,便轻视了女主光环的威力,才会行事冒进。

不过也无妨,下次她会谋划严密,务求一击毙命。

高纯熙睨一眼蔷妈妈,笃定她方才那句话已是极限,绝不敢将自己咬出来。

蔷妈妈果然没有将幕后主使招供出来。

她说完那句证明琼娘无辜的话,就脱力伏在地上。被盛膺下令拖下去时,也只是一脸死灰地望着高纯熙,眼底并无半分希冀。

她早知今日是必死之局。

为昭阳公主效命这几年,她是什么心性,自己并非不知。要她冒险搭救自己,怕是做梦。

是她自己被人拿捏住死穴,不得不反口为薛氏证明清白。她是不忠心的狗,就算毫无风险,公主也不会出手保她。

贵人们打擂台,先死的总是她们这些摇旗呐喊的喽啰。

若早知这位薛娘子背靠大树,她绝不会……

琼娘与谷红枚对视一眼。

世叔一席话,将秦家主母私会陈家子弟、杀害安国公府二房公子的丑事,变作贼子用心歹毒、意图离间大魏股肱之臣,烧在她身上的火,便算是勉强平息了。

这玉燕钗倒不必冒险拿出来了。

少帝发了一通火,见安国公依旧垂袖躬身、八风不动的模样,又觉无趣起来:“这事便交由盛卿主审,应天府全力协理。”

反正他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有盛卿在,他便可以放心的在宫里斗蛐蛐儿。

“皇姐今日便在行宫陪朕吧。”

他要与皇姐好好说说,不要随便拿这样的琐事来打扰他。

少帝从御座上站起身,在宦官的搀扶下离场。高纯熙与诸臣略一示意,转身跟着少帝的脚步而去。

她的步伐坚

定缓慢,肩头端的平直,半点没有铩羽而归的狼狈。琼娘目送高纯熙转入帘后,知道往后会有无尽的算计接踵而来。

她轻瞥一眼秦修远,心底并无半分惧意。

“世叔先去查封一帘幽梦,”盛膺走到琼娘身前,将她扶起来,“芳儿还在外头等你,你们同行出宫吧。”

“世叔只管去忙。”琼娘福一福身,不去看秦修远的脸色,低声道:“谷姑娘受侄女儿连累,还要带她去求医问药,医治身上的伤。”

盛膺点点头,径直而去。

秦修远干杵在一旁,脸色微微有些难堪。

在长安时,盛膺还极其赏识他,这一回京便变了脸色,连多余的眼神也不给他。

他暗中收集盛家罪证的动作极其隐蔽,扳倒安国公府的意图还不曾显露,绝不会让盛膺提前察觉。那这变化便只能是因为他与高纯熙的关系。

上一世因琼娘之故,盛膺一路将他提携到了侯爵,连手上的兵权也交给了他,他心中感激这份知遇之恩,待盛膺也算敬重。

如今他受了高纯熙蛊惑,两人的关系迟早要暴露,再想与盛膺如上一世那般,已是不能了。

况且重来一世,区区一个侯爵已不能满足他。

盛膺是顽固的保皇党,便是他称帝路上最大的一颗绊脚石。

秦修远心中有了决断,伸手去拉琼娘的柔荑。

是他不好,辜负了多年老妻的一片深情。幸好如今已经识破了高纯熙的真面目,虽为了她背后的势力和财富一时不能撕破脸,但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他的心却只属于琼娘。

琼娘将手掌抽出来,已没了和他虚与委蛇的兴致。

她淡声道:“今日之事为何,将军心中有数,妾心中亦不糊涂。”

秦修远眼神闪烁,半晌才轻笑出声:“你一贯七窍玲珑,是我糊涂了。”

“将军明白就好。”

她的眼眸像一汪幽深的泉眼,面上和婉温驯,内里却翻滚着汹涌的暗流,其中还蓄养着数千头择人而噬的水怪妖兽。

这眼神他曾经见过。

那时他为长子择则定了一门极好的婚事,那女子端庄贞静,是个毓秀名门的千金贵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孩子自己心仪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对这桩婚

事甚是抗拒。偏琼娘是败儿慈母,一心想着让儿子称心如意,求他允准聘那寒门小女为长媳。

他执意不肯纵着他们胡闹,私下如旧下了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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