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仰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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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绿睡得很不安稳,虽然不再梦呓,眉心却依然皱着,死死抓着许宿野不放。

许宿野抱着她,安抚地在她后背轻拍,低声哄她。

时绿在梦里喊他的名字,这让许宿野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她会梦到他。

难过的是,梦里的他也很没用,没办法保护她,让她开心。

过了十几分钟,雷声渐弱,时绿总算松开手,安然睡着了。

黑暗中,身边的人悄悄下了床。

许宿野关上水龙头,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凌晨时分,外面雨声磅礴,时不时闪过刺眼的白光,照亮洗漱间。

他脸色苍白,瞳仁漆黑,唇色很淡,额前黑发被打湿,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像是雨夜的鬼魅。

半分钟之后,许宿野拿着温毛巾回到卧室,帮时绿擦去脸上的汗。

天快亮的时候,他又一次解开时绿的手机,在里面装了个隐藏的程序,并记下那个叫“池越”的人的手机号。

他在床的另一侧躺下,跟时绿保持二十公分的距离,彻夜未眠-

睁开眼,梦中的场景还没有消退,依然清晰地停留在脑海中,让时绿有短暂的失神。

准备下床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是跟许宿野一起睡的。

她看向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是去上班了吗?

时绿并没有太在意,跟往常一样穿衣下床。打开卧室门,忽然听到厨房那边传来动静。

她循声走过去,就看到许宿野忙碌的背影。他在做早饭。

时间仿佛倒退回很久以前,他们还住在她家别墅里的时候。有时她会故意不吃保姆做的饭,非要让许宿野去厨房给她做,他的厨艺就是这么一点点被她逼着练出来的。

时绿没出声,默默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许宿野忙完,拿着小煎锅转身,突然对上她的视线。

许宿野猝不及防愣了下,眸光微闪,很快就调整好表情,若无其事,“醒了?”

“嗯。”时绿出来之前已经洗漱完,化好了妆,她走去餐桌前坐下。

许宿野坐在她对面,把刚做好的三明治递给她,“小心烫。”

不知道是不是时绿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许宿野有些怪异。

他不似昨天那么兴奋激动,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让人很不舒服的,很诡异的平静。

她慢慢嚼着食物,食欲不佳,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不喜欢吗?”许宿野见状,抬眸看向她,紧张地问。

“嗯。”

不是不喜欢,只是她今天确实没有食欲。

“想吃什么?我再给你做。”

时绿盯着他,故意说道:“你做的我都不喜欢。”

说完,果然看到他抿紧唇,微低着头,被她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伤到。

他把三明治放下,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也在道歉,低声下气地,“对不起。”

时绿在按照自己预想好的方式折磨他。

可奇怪的是,她并没觉得多快乐,至少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快乐。

反而只让她感到疲倦。

“我上班去了。”时绿觉得无趣,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

“不吃早饭了吗?”许宿野看着她,跟着起身。因为动作太急,餐椅跟大理石瓷砖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时绿没回应,自顾自地拿上车钥匙下楼。

许宿野把三明治丢进垃圾桶,收拾好厨房。

之后,他拨通了池越的电话。

说清自己的身份后,池越半信半疑。

“时绿结婚了?”

“我们昨天刚领的证。”许宿野沉声道。

时绿离开,他也不用再努力装出无事发生的模样。

现在的他眼神颓废,神情痛苦而挣扎。

许宿野把自己看到的那几个药名以及对应的药量,都告诉了池越。

为了取得池越的信任,从而得知时绿的真正情况,他不得不这么做。

那边沉默了很久,再次开口的时候,池越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她这样很危险,应该赶紧去看医生。”

“先别告诉她。”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如果告诉她,事情只会更严重。”

许宿野说完,池越哑口无言,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以时绿的骄傲,如果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她肯定承受不住,说不定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双方都在沉默,最后是许宿野率先开口,“她到底怎么了?”

“下周你来找我,我当面跟你说。”池越还是对他不太信任,不放心在电话里说。

“好。”

从池越这里暂时得不到答案,许宿野只能带着那些药名去咨询医生,大致对时绿的病情有了了解。

还好不是精神分裂,他稍微松了口气。

许宿野不敢开诚布公地跟时绿说这件事,又实在担心她出事,就偷偷在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他不敢去想,这件事如果被时绿发现,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现在的许宿野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让时绿活下去。

她必须活着,怎样都要活着-

婚后的几天,每天晚上,都是许宿野来时绿这边睡觉。

但他们只是并肩躺在床上,很少有亲密接触。

最近时绿看上去很疲倦,食欲不振,精神萎靡,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连玩弄他都没兴趣。

许宿野暗自着急,却又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已经知道她生病的事情。

他越来越没有安全感,生怕时绿出事,在她车上也装了摄像头和定位设备。

“我明天送你去上班吧?”吃晚饭的时候,许宿野试探着提出。

时绿正好不太想开车,就懒懒点头,答应了。

晚饭她又是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许宿野默默收好餐桌,在她身边坐下。

“明天我把你送到哪里?”

“祁大。”

“你在祁大工作?”说来可笑,他们都结婚了,他甚至还不知道时绿的工作是什么。

怕惹怒她,他平时连打探她的消息,都十分小心翼翼。

“嗯。”时绿懒得多说。

“去床上休息吧?”他想抱她去床上。

“不用,”时绿不耐烦地说完,抬脚在他身上踹了一下,“离我远点。”

许宿野顺从地起身,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他凝望着她,连视线都要很克制,生怕惊扰了她。

晚上临睡前,时绿从冰箱里拿出几瓶酒,坐在窗前默默喝着。

许宿野想劝她,可刚开口,就被她打断:“别烦我。”

他不敢再说。

白天,时绿很少理他。

睡觉的时候,时绿也不让他靠近。

他们明明是夫妻,却比陌生人还要生疏。

许宿野能感觉得出来,时绿是故意对他这么糟糕的,她在惩罚他上次的离开。

在跟池越见面之前,时绿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具体变化发生在周五那天。

最近都有些嗜睡的时绿,那天却醒得格外早。

她眼睛很亮,眉梢微扬,看上去心情很好。

早饭她正常吃的,没像之前那样食欲不佳。

许宿野送她去上班,她下车的时候,还冲着他挥了挥手。

他以为她情况有了好转,重重地松了口气。

晚上,许宿野去接她下班。

时绿的话比平时多了很多,还跟他分享在学校遇到的事情。

“我有个学生很有天赋,将来肯定能成为出色的大提琴手。”

“我今天遇到我们的高中同学了,文书艺,你还记得吗?”

许宿野专心看着前方的路,衬衫袖子挽起,手臂放松地搭在方向盘上,嗓音温和,“嗯,记得,她是你同桌。”

“我之前在学校就遇到过她一次,这次又遇到了,真巧啊。”

“是啊。”

“她说我们班过年的时候,会举办同学聚会,你要去吗?”时绿转头看向他。

“你去我就去。”正好要等红灯,许宿野停下车,趁着这会儿,看向身边的她。

时绿今天跟以往任何一天的她都不一样,桃花眼微弯,唇角一直无意识勾起。

记忆里,他很少看到她这么高兴。

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好,漆黑的眼里泛起笑意。

看着前方的倒计时,许宿野心思微动,试探着问:“我们出去吃吗?”

“好啊。”时绿果然答应。

绿灯亮起,许宿野轻轻踩下油门,带着她去了一家法国餐厅。

路上,时绿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树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许宿野说话。

“你还记得吗?以前我家附近住着个老爷爷,在院子里种了一大堆向日葵。”

“嗯,记得。”

“那个爷爷说,种向日葵是为了纪念他去世的妻子,我们还去摘过向日葵。”

“我记得。”

“如果我死了,你也会给我种很多向日葵吗?”

许宿野猛地踩下刹车。

他唇色发白,瞳仁收缩,惊惶万状地看着她,声音都在颤抖,“时绿。”

“我开玩笑的。”时绿背对着他,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平静。

之后吃饭的过程中,许宿野全程惴惴不安,注意力一直放在时绿身上。

时绿却很淡然。

她也许只是想吓他,许宿野这么想着。

他宁愿时绿真的只是想报复他,也不希望她那句话有别的含义。

晚上回到家,许宿野乖乖躺在她身边。

时绿却忽然过来,温软的身子半压在他身上。

黑暗中,许宿野的呼吸变得有些纷乱,眼眸很亮,专注地看着她。

他屏住呼吸,等着她的指令。

时绿只穿了件丝质吊带裙,很薄,他们之间几乎毫无阻隔,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要做吗?”时绿问。

“要。”许宿野嗓音沙哑,掩饰不住的激动。

许宿野一只手放在她颈后,轻柔地摸索,微仰起头,吻上她的唇。

他动作很轻地顶开她的唇齿,舌尖像羽毛扫过她的上颚,做好了随时会被她推开的准备。

可时绿并没有推开他,她难得顺从。

许宿野反身压着她,把她的睡裙推上去,轻轻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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