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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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洗漱更衣,命孙河足足准备了四个箱笼的用品捎走,才觉得稍稍回魂。

鲁肃见他缓和了些,审时度势说道:“依我看,前因后果未必是袁家沆瀣一气,合谋串通好的。袁满其人,倒真真儿的不简单。此招与虎谋皮,内婢嫁与不嫁,横竖她都不会吃亏,左右都能留个美名,堪为一箭双雕的两全之计了。”

孙策自然也看透了这层,所以才感到无比膈应。内心的疲敝加上身体的困顿,他措不及防掩袖,鼻翼不适地收缩:“阿——嚏——”

鲁肃见状皱起眉头,感到有些担忧:“二弟,你不会着凉了吧。要不要紧,还是请府医过来瞧瞧可好?”

孙策心力交瘁,烦闷地摆了摆手:“无妨,小小风寒,不足挂齿。”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孙策这场感冒,好似病来山倒,迅速而猛烈地崩塌了他广厦一般的体魄。强健之人更怕生病,起初只是头疼脑热,翌日更兼鼻塞喉肿,最后难以支撑,不得不收起满身骄傲,托人请了府医前来诊症问脉。

府医奋笔疾书,很快开了几味草药。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谆谆,定要注意避风防寒云云,这才收拾药方,提箱离去。

等他前脚刚走,后脚袁满就站在垂花门前,目送着其身影消失在转角。须臾之后,她拉长了脖子像只鹅一样朝孙策房中张望,将信将疑问身侧丫鬟:“不至于吧,孙笨真生病啦?”

秋月唉声叹气道:“是啊,据说还挺严重的呢。”

袁满有几分做贼心虚,赶紧替自己描补:“能有多严重啊,区区感风症候,说白了,用药七个曜日痊愈,不用药一个礼拜康复,有什么大不了的。”

秋月没有听清楚:“礼,礼拜?”

“哎,说了你也不懂。”袁满拍了拍丫鬟的肩膀,语重心长交代,“也罢,这几日就让他休息,不用再安排当值了。另外你去多煮些沸水,及时添在他的茶器内。还有,不要让人知晓这些事是我吩咐你去做的。”

“女公子这又是何苦来哉?”秋月对她的善变心思捉摸不透。

袁满暗昧绞着手中的帕子,小声嘀咕道:“此事终究因我而起。我虽讨厌此人,恨不得日日整蛊于他,但也断不至于想要了人家性命去。怪就怪,谁能想到他看起来那么壮硕,结果这么不堪煎熬呢!”

秋月对此观念不敢苟同:“孙伯符为父守孝两年有余,长时间的心神损耗,又岂是女公子肉眼可见的?我看他这场病,没那么快就能好。”

果不其然,秋月嘴巴就像开了光,竟然未卜先知,一语成谶。

这日孙策微闭着眼睛,向例在榻上静养。突然一个半大不小的翩翩少年慌不择路,踉跄着从屋外闯入。见了孙策,热泪盈眶,气喘吁吁地扑到床前:“阿兄,大事不好了!”

来者名叫孙权,字仲谋,乃孙策一母同胞的嫡出弟弟。家中排行老二,此时才刚刚十二岁。

孙策害病的这几日,孙权担忧长兄的病情,得空经常奔赴荼香院探视。言谈之间,早就聊到城东的某铺最近配了一剂新药,据说治疗天行时气引起的伤风颇有奇效,便约好采买一些,今日顺带捎来。

顾不得理会药材,孙策挣扎着撑坐起身,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他目眦欲裂,却仍旧温声安慰孙权:“权弟,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出事了?”

细密的汗珠从孙权额角渗出,愁眉苦脸道:“是香香。她不听劝告,非要与我一同过来看望兄长。”

孙策左顾右盼,不见八妹孙蕙的身影,心中立马滑过某种不详的预感:“那她人呢?”

孙权知道孙策与这荼香院的女主袁满不和,所以每次不敢大张旗鼓地来,都是从院子西南角的别门溜进。今日他带着妹妹孙蕙,一前一后潜入宅院,刚走了没两步路,俄而回头一顾,才发现身后的小尾巴不见了。

孙权心急如焚,立马掉头寻找,怎奈就在一处假山掩映的园囿,碧波万顷的池塘边上,亲眼瞧见孙蕙与另外一名妙龄少女发生龃龉。

那妙龄少女气势滔天,对着孙蕙趾高气昂道:“我袁家四世三公,家大业大,不仅腰缠万贯,更有良田千顷,视天下门阀皆如草芥。你是孙家人又如何,竟然敢在此大放厥词,质问起我对你兄长不公来了?”

自幼习武的孙蕙忍无可忍,气急败坏之下扬手一推,就将袁满拍进了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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