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杀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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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杀人

        练了两圈儿,身子就冒汗了。

        孟玉珠扶着殿外水缸暗暗叹气。

        以前得宠,人呢,就容光焕发,精气神就好,跳上一个时辰,面不改色心不跳。

        如今被永福殿那起子小蹄子克的,恩宠少了,跳舞也没力气了,才跳两圈,心里就好像揣了七八只兔子,七上八下扑腾乱撞。

        婢女腰果贴耳过来,悄悄给孟玉珠说了几句话。

        孟玉珠眉毛紧皱:“什么?当真?”

        “当真,田答应这会儿正往咱们长乐宫来呢。路上好些人都看见了,奴婢怕看得不真,还问了沿途的太监,原来田答应一夜得宠,坐着轿撵回的永福殿,这消息,宫中都传遍了。”

        孟玉珠再无溜冰的心思,还溜个鬼。赐了她答应的位分,还赐她住长乐宫偏殿。

        岂有此理。

        长乐宫内红萝炭烧得泛红。

        腰果拿银筷子轻轻掀开旧炭,又加了两块新的上去。

        孟玉珠捧着绣金织鸳鸯的暖炉在殿内走来走去,绕过屏风穿过帷帐,只觉得心里有一股邪火。那团火在她胸口燃烧的比炭火都旺,烧得她脸都红了。

        田令月去太和宫侍寝她是知道的。

        毕竟田令月下了血本,看在那几卷经书的份上,皇上敷衍一下,也是该当的。赏田令月一个答应的位分,对孟玉珠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田令月想做她的左膀右臂,田令月在宫里过得好,也算壮大了孟玉珠的势力。

        但这小蹄子要住长乐宫是怎么回事?

        宫里谁人不知,她孟玉珠是专宠,如今皇后的景仁宫都住了两位妃嫔,她孟玉珠的长乐宫,从没有外人踏足。不管是不敢也好,皇上不准也好,这都是专属于孟玉珠的体面。

        田令月出身上不得台面,位分也低,她何德何能,竟能住进长乐宫。

        皇上难不成昏聩了不成。

        “定然是田答应自己求来的。”腰果扶着孟玉珠坐下来,轻轻给她捶背。

        “即便是她求的,皇上也不该答应。”

        “奴婢听说——”腰果看了看孟玉珠的脸色,孟玉珠脸色阴郁,她便不敢往下说。

        炭火沙沙地响。

        “听说什么?腰果,你因为故弄玄虚,已经挨了好几次打了。”

        腰果忙道:“奴婢听说,田答应是下了血本的。”

        “不就是那几本带血的经文吗,下次本宫也可以依葫芦画瓢,到时候割破你的手,滴出半碗血来,有多少经文是写不来的,还是什么难事吗?”

        腰果心中骇然,都是田令月开的这头,要是被孟玉珠学会了,那自己这个奴婢可不得遭殃,放血也放死了啊,于是赶紧跪下道:“娘娘,倒不是为那几本经文,奴婢听说,侍寝当晚,下着大雪,皇上乏了,让田答应回永福殿去,田答应愣是没回,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太和宫外跪了一晚,或许是因为这个,皇上怜悯她,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她对自己这么狠?”

        “千真万确。”腰果信誓旦旦。

        没想到田令月有这样的勇气。

        下着大雪的冬夜,在外头跪一晚,可能会被冻死。

        田令月这是拿命换的荣耀啊。

        孟玉珠都要叹一声,这个娘们疯批了。

        实际上,田令月不但疯批了,而且跑得比曹操还要快。

        说话间,田令月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长乐宫门口。

        那五六个系着红绸的箱子自不必说,还有好几个太监宫女跟着伺候,因为是迁宫,内务府的人也跟着来打点了。

        几个人拿扫把的,拿簸箕的,风风火火开始在长乐宫大扫除。

        本想留点儿雪冻成冰更好练冰嬉,这下好,全扫走了。

        那个伺候田令月的婢女,叫山竹的,扶着田令月就登堂入室了。

        这家伙,来势汹汹,谁能想到,前两日田令月还蜗居在永福殿,是个不入流的秀女,在景仁宫开早会的时候,她都快坐到门外面去了。

        既然田令月住进长乐宫是不能避免的事,孟玉珠决定给她来个下马威。

        孟玉珠的款儿还没拿住,台阶上的田令月便扶着头站住了,丝毫没有进殿给孟玉珠问安的意思:“贵妃娘娘,臣妾的头突然疼的厉害,想先去歇一歇。”

        孟玉珠一肚子火没处发。

        想着田令月竟比她还会拿架子?头一天进长乐宫不好好给主位娘娘请安想滚去躺着?

        孟玉珠自然也不惯着:“腰果,去叫个太医来给田答应看看。”

        腰果会意,小跑着去了。

        一会儿太医来了,去到偏殿给田令月把了脉,抖抖官袍上的雪躬身给孟玉珠回话:“田答应烧起来了,脉细虚弱,想来是天气骤冷,感染了风寒。臣已经开了方子,按方子熬药,两日退烧,再养上两三日,便无碍了。”

        送走太医,孟玉珠让腰果把燕窝粥给熬上,腰果熬好端上来,却被吩咐,把燕窝粥端去给田令月喝。

        腰果不解,怎么还要伺候田答应?

        孟玉珠咬牙切齿:“她虽有些冒犯,本宫也想施威,可她如今是真病了,本宫能怎么办。”

        “定然是那晚在太和宫着的凉。”

        “她一进长乐宫就病了,外人岂不是要传闲话,到时候说本宫撞克着她了,或说本宫责罚她了,本宫的名声不就坏了?别说太后那里无法交待,皇上那若问起来,本宫一身嘴也说不清,所以当下之计,只能让她赶紧好起来,再做打算。”

        “娘娘不跟她计较了?”

        “怎么计较?进偏殿去,趁她发烧拿绳子勒死她吗?”孟玉珠瞪着腰果。

        田令月断断续续地病着,药也是熬了一碗又一碗。

        孟玉珠自认为练舞出身,平时锻炼的多,身体强壮,好长时间都没病了,田令月一搬进来,这药锅子一天炖到晚的,长乐宫比太医院药味儿都重。

        田令月带进来的那帮奴才没伺候过人似的,格外勤快。

        那个山竹,早上熬粥,中午包饺子晚上做酸辣牛肚汤,半下午还能蒸几个如意卷子,要是田令月饿了,还能黑灯瞎火的整一顿夜宵。

        院子里再没存过雪,统统扫光,而且是天不亮就开始扫。

        孟玉珠每每睡得正香,就被沙沙沙的扫雪声惊醒,再也睡不着。

        太医不断来给田令月把脉,如今烧退了,又养了几日,气色也好了。天天有新鲜汤水喝着,比永福殿的伙食强多了。

        特别是这一日,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田令月竟比孟玉珠还早到。

        宫里人都知道田令月大病初愈,竟比孟玉珠去的早,难免会让人议论。就连平时晕晕乎乎的皇后,也赏了田令月一袋扁桃仁。

        回到长乐宫,孟玉珠就气的扔掉了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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