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食云梦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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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待定之时,一切结束那日有多久,阿念不知,但若是想活到那日,她就要同闻砚好好的相处下去。

阿念以为闻砚这几日不同寻常的温和,是因为他还未识破自己已完全恢复记忆,他便也伪装上面具假意温柔,直到她迎来了不久之后的"鸿门宴"。

——

阿念不再想着凭一己之力救出爹爹,而是又恢复了往昔的活泼好动,开始了如在静王府般的讨好。

既是要在边城常住,那便不能这般无所事事了,阿念想起自己好久未做过桂花糕了,也不知手艺丢了没,便想着去厨房弄那么一小碟尝尝。

"小芝,上次买的桂花干可还有?"

阿念把糯米,糖水备好后,朝身后的小芝询问道。

"不是放小姐妆奁的饰匣里了么?"小芝把手往棉帕上拭了拭,凑到阿念跟前说到:"小姐在这儿等着罢,我去找找。"

"欸,你就在这儿,"阿念把手中的糯米团放下,擦了擦手,"我去快些。"

院里的树叶愈发森密,一天天渐入初夏,阿念小跑在树荫之下,茶白的轻衫在阴影里晃动,似灵巧的雪兔。

"嗒。"

头顶突然飘落一片树叶遮住了阿念的视野,阿念急忙停住脚步,抬手摘下。

"于烟醒了,世子妃要去看看么。"

从树上跃下的白色身影站定于阿念眼前,挑眉看着她。

眼前的少年刚从风寒里恢复没多久,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不掩那股张扬的少年感。

许久未见,阿念先下看到于墨还有些愧疚,自己的一时兴起害这少年罚跪了大半夜,见眼前的少年却似并未放在心上,阿念抱歉地弯唇笑了笑,应了声朝于烟房里走去。

"你是说,为了救人才被人暗算的?"

屋内的男人嗓音低沉,平静低缓中带着压迫性,阿念伸出去开门的手顿住,她抬眼看了看身侧的于墨,无声地询问好像有些来得不太合时宜。

于墨嗤笑一声,轻扫了她一眼,有些怀疑阿念是不是还没摆正自己的身份,主子近日都这般明显地偏宠她了,这小姑娘居然还像以往般担惊受怕的。

毫不犹豫地扣门进去,也不管阿念跟不跟进来,反正他把主子的话带到了,人来没来就与他无关了。

阿念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于烟斜倚在榻背,侧着身对正站在窗边的华服男子说着——

"是属下的过失,请主子责罚。"

责罚不要命了,这才刚醒就急着去投胎?

"不行不行,什么事不能以后说。"阿念跑到床边,把于烟扶躺在床上,微皱着眉开口:"烟姐姐,你这才好多久,别老乱动。"

听到小姑娘不满的语气,闻砚转过身朝榻旁蹲着的小人儿看去,面上带着不易察觉的不悦。

关心别人倒是挺积极的,让她去书房给自己研墨百般推辞的,也不知谁才是她夫君。

倾身拉起跪坐在地上的阿念,提着她的胳膊把人放在身旁的软椅上,轻声道:"地上凉,怎么还是没记住我的话。"

阿念被迫靠坐着,她觉得有必要寻个时候给这男人看看病,是不是温觉感受不正常,这都快五月了,凉榻都快用上了,还墙上凉地上凉地挂在嘴边,没盖着四两棉被捂死他,他是不知道热的是吧。

闻砚抬手轻划过阿念的脸颊,垂眸看着手中那一点浓稠的红,"这是什么?"

男人指腹似有似无地摩擦,转瞬即逝的凉意在温热的面上惹起一阵酥痒,嗓音微凉。

倒也对,他确实身上冷冰冰的,感受不到也挺正常。

阿念瞥了眼他指腹上的一点红,凑过去轻嗅了嗅,甜腻的气息从鼻尖漫开,阿念"哦"了一声,才道:"红糖,不小心蹭脸上了。"

指腹的浓稠太过似血,闻砚神色未变似乎并不信,正欲拉起人好好检查一番。

阿念一把拍开那又想左右自己的大掌,她还担心这于烟的伤势,也不同这男人过多解释,坐在椅子上继续嘱咐到:"烟姐姐,这几天最好别下床,伤口别碰水,要洗浴的我叫小芝过来帮你……"

半开的轩榥外时不时吹来徐徐凉风,撩动了少女额前的碎发,位处偏房的屋子里很静,只余少女软绵绵的絮絮叨叨,双眸澄澈又似映着暖阳。

阿念板着手指头讲着疗伤期间的禁忌,低垂着脑袋认真思考的模样,像极了沉寂在记忆深处的那人。

恍惚之间,于烟手指微动,不由得想抬手抚上榻边小姑娘的脸颊,阿念猛得抬起头,于烟眼睫轻颤突然回神,阿念有些不明所以,直楞楞地看着于烟收回手又低垂着眼睫,不知是不是错觉,阿念总觉得榻上伤病未愈的女子,那一瞬间周身染了些许苦涩寂落。

"烟姐姐,你记住了吗?"阿念还从未见过于烟这般,有些狐疑又凑近了些。

一旁的于墨眼尖,一眼看出了于烟心之所想,忙道:"爷,要不缓几天,只有于烟近过那人的身,若是再罚,过几天的任务于烟怕是去不了了。"

于烟很快收敛了情绪,那些她不愿提起的过去,到现在仍能在无形之中,被轻易地勾起。

闻砚没有开口,垂着眼眸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指,似是在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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