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博主(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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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遇环顾四周,又确认了一遍公寓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我没有室友。”时遇的声音轻且笃定。

“那我应该说,是你房东?”对方隔着一道门似笑非笑开口:“我身上湿透了,让我进去洗个热水澡。”

这会儿时遇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握着军刀的手却没敢松:“抱歉,我没有把人带家里洗澡的习惯。”

他大概记得,原书中池树从不把朋友往家里带,对自己的私人空间有近乎强迫症的洁癖。

对方沉默片刻,竟是在门外笑出了声:“放心吧,我不是鬼。”

“…哦。”时遇在黑暗中微微挑眉,等对方继续说。

“鬼不会敲门,大概率也不会从门进,”他顿了顿,将脸贴在门上,声音轻柔且冰凉,“他们喜欢用指甲挠窗,不信,你听——”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黑沉沉的雨幕爬过一道闪电。

时遇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门外那人又笑了:“别怕,他一时半会不敢来打扰了。”

“……”

“只要我在。”

“别兜圈子,大晚上的,你到底是谁?”

“不提着灯,你就不认识我了吗?”

“是你!”

时遇蓦地打开门,门外被淋成落汤鸡的少年先是怔了怔,而后借着闪电光,迅速将时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目光掠过他拿在手里的瑞士军刀,最后停留在他没穿鞋的脚上,眼睛弯了弯:“怎么还赤着脚?”

从鬼宅逃婚出来,一路上时遇都是光着脚,引路的提灯人自然看见了。

“……”时遇下意识的勾了勾脚趾,下着暴雨的夜晚,地板透着潮湿的凉意,“刚才在鬼宅…多谢。”

少年笑笑没接话,看了眼门斜上方的电表:“对了,刚才跳闸了吧?橡胶手套在阳台的工具箱里,我身上湿,麻烦你帮我取来。”

“你怎么知…”话问到一半时遇就后悔了,这个少年能把他从冥婚鬼宅捞出来,自然不是一般人。

少年继续指挥:“梯子也在阳台,一起拿过来。”

顿了顿又道,“手上的刀放回床头柜吧,那玩意儿没用。”

时遇没再废话,依言摸黑走到阳台,窗外闪电雷鸣不断,他借着电光找到工具箱摸出了橡胶手套,瑞士军刀则悄悄塞到睡衣兜里。

不到两分钟,他把梯子一并拿了出来,还顺手扯了几张面纸,让对方把手擦干。

少年拧了拧衣服上的水渍,哗啦啦的一滩,又接过时遇递来的纸巾擦干手,而后摆好梯子踩了上去,用手机电筒照了照,检查铜丝没烧坏,‘啪’的一声把电闸拨了上去。

卧室的壁灯滋滋一下亮了起来,公寓重获光明。

少年被淋得太湿了,身上不住的淌水,梯子下方早晕开一滩水渍,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他关上电表从梯子上下来,把脱下的手套搭在梯子上一并递给时遇:“帮忙放一放,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他脱了湿漉漉的球鞋,进屋把门反锁上,光着脚走向浴室,从客厅到浴室留下一排水印子。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对这所公寓十分熟悉,简直当做自己家。

时遇站在原地,满脸疑惑的看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浴室的门被合上,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脱衣声。

“可以提问吗?”他走到浴室门外,挨着门问。

浴室里的人没回答,时遇自己往下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救我?”

半分钟后,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响,少年的声音淹没在水声里:“洗完澡我再和你说。”

时遇眉头轻微的皱了皱,而后找到客厅顶灯的开关,整座宅子瞬间亮堂堂的。

他下意识望向卧室那扇窗户,令人毛骨悚然的指甲挠玻璃声彻底消失了,只有雨水敲窗的声响。

这个提灯引路人究竟是谁?难道是番外里未提及的池树什么大佬好友?

时遇发了会儿呆,将衣柜一扇扇打开,寻找睡衣给少年换上。

可他还没得及找到,浴室的门打开了,少年浑身散发着水汽,腰部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睡衣在左边第三格,蓝色那套。”

“……”时遇果然从左三格翻出一套蓝色睡衣,他递给少年,“这么熟悉?”

少年笑了笑:“只是比你熟悉。”

时遇眼皮跳了跳,结合之前少年口中‘房东’的说法,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他压下不安冷静发问:“怎么称呼?”

少年不紧不慢的擦干身体换上睡衣,淡淡瞟了时遇一眼,唇角翘起:“你认为我是谁?”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时遇看着他,两人的视线似箭镞相对锋芒毕露:“池树?”

他轻声说出自己的猜测,语气不甚确定。

若是寻常人肯定以为他疯了,可对面的少年却收回目光,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而后又将时遇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睛微微眯起:“现在应该是我问你,怎么称呼?”

“在穿过来之前,我叫时遇。”他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自我介绍。

池树看着眼前这个侵占了他身体的不速之客,歪了歪脑袋,唇角标志性的笑容从未收起过:“你也真够倒霉的,刚过来就被拉去冥婚。”

“谁说不是呢,”时遇扯了扯唇角,没避开他审视的眼神,真诚道歉,“抱歉,我醒过来就在你的身体里了。”

这种说辞虽然听起来很糟糕,但事实就是这样。

池树倒像是不大介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身体,耸肩:“一样,我醒来也是,还不知道身体的主人是谁。”

“而且我还沉在河里,要不是会游泳,直接淹死了。”他继续说。

“……”难怪他方才狼狈成那样,原来真是从河里捞上来的。

“这个擦头可以吗?”时遇又顺手从柜子里掏出一条白毛巾,待池树点头后抛给他,“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怎么把身体还给你?”

池树一屁股坐在床上,从床头的双肩包里掏出一支棒棒糖含嘴里:“先将就着吧,明天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或许知道怎么办,但我也不敢确定。”

“之前遇到过这种状况吗?”

“怎么可能,”池树无奈的笑了笑,“不过你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大好过,我妈在我出生之前,给我找了一殡仪馆的未婚夫,他们很快就会一个个找上门了。”

池树将自己的身世经历同时遇说了,轻描淡写得像是交接工作,最后打了个哈欠索性说:“要不先睡吧?明早再说。”

经历这一遭,他是累坏了,就不知道对方听到他荒诞的身世后,在他的身体里还能不能睡着。

时遇早了解了剧情背景,此刻不过是恰如其分的演出一些震惊和困惑。

他知道的甚至比池树自己更多,比如三年后池树将面临的死亡。

最后池树问了句:“你还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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