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1）

菲奥娜做了一个梦，然而比起梦，更像是电影片段的重现。她来到了最终决战的时候，卡伦和他们召集的见证人与沃尔图里对峙，阿罗野心勃勃的视线在对面巡睃着，似乎在寻找可供收藏的珍品，爱德华和贝拉显然在他的考虑之列。而凯厄斯，依旧是那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易怒且多疑，并且举止行为都十分地“反派”，他毫无怜悯地杀死了伊莲娜，而她的姐妹——凯特和坦尼亚的眼里燃烧着仇恨的怒火，大战一触即发。沃尔图里几乎毫无优势，凯厄斯为他的轻率和愤怒付出了代价，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去。在那一瞬间，菲奥娜感到了心脏的紧缩，一股难以遏制的悲恸击中了她的心脏，心跳停止，血液仿佛冻结。

“菲奥娜，菲奥娜，”凯厄斯在她耳边轻唤着，吻不断地落在她的脸颊和脖颈处，“我在这儿。”

菲奥娜睁开眼，她终于想起那场景只出现在爱丽丝的预测里，而阿罗，那个最懂得趋利避害的圆滑政治家，很快就带领大军撤了回去。

凯厄斯的脸近在咫尺，即使他们已经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菲奥娜依然在他精致的五官和无暇的皮肤下毫无招架之力，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充满了诱惑，菲奥娜在一瞬间的窒息后，得努力控制住才不让自己像是一个饥渴的狮子一样扑上去。

“我感到了你的悲伤。”凯厄斯低声说，他在等菲奥娜自己告诉他。

“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了你的死亡。”菲奥娜一开口才发现她的语气和平时完全相反，且极度阴郁，“你被撕开了”

凯厄斯阻止了菲奥娜近乎自虐的陈述，他紧紧地贴着她，菲奥娜被一种充满着眷恋的温暖气息包容了，那是凯厄斯现在的感受，就像是卧在暖烘烘的壁炉边，或者是在暖阳下喝着樱桃汽水，菲奥娜很快平静了下来。

“我经历了上百次战争，一直都是全身而退，”凯厄斯让菲奥娜靠在他怀里，“你不需要为我担心，也许你下次可以试着梦见我把恶龙撕碎，救出了菲奥娜公主。”

“恕我直言，凯厄斯先生，比起王子，你更像是恶龙。”菲奥娜懒洋洋地说。

“那就不需要王子了，恶龙战无不胜。”凯厄斯狡猾地笑道。

这时，菲奥娜感到什么东西在床头柜上振动了一下，凯厄斯一只手伸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只手机。

他只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如冰雪刹那消融，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喜，这是菲奥娜第一次看见凯厄斯有这么高兴。

“德米特里传讯息过来，他们在阿根廷西南部找到了一个混血儿，他至今已经活了一百五十岁。”凯厄斯的声音充斥着雀跃，菲奥娜感到了他强烈的喜悦和释然的快乐。

“一个好消息，不是吗？”即使早就知道结果，菲奥娜还是被凯厄斯的情绪感染到了。她很快捕捉到了另一个几乎被忽略的地方：“你居然有手机？”

“当然，我们可不是住在棺材里的老古董，或者说，你是这么认为的？”凯厄斯的眉毛挑了起来，他近乎威胁地问。

菲奥娜耸了耸肩，她一想到象阿罗、凯厄斯和马库斯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玩手机的场景就笑了出来，“但是我没有看到你用过。”

“因为那非必要，我们从不依赖电子产品，或者说，我们从不依赖任何东西。”凯厄斯看完消息后就毫不留恋地把手机扔回了抽屉，“只在必要的时候用。”

很快，手机又振动了起来，这次是菲奥娜伸长了胳膊把手机拿了出来，给凯厄斯念道：“恭喜——是阿罗发过来的。”那个诡异而充满喜剧性的场景又回到了她的脑袋里，即使现在的阿罗更常穿西装，但菲奥娜脑海里的阿罗固执地穿着中世纪男子的吊带袜，带着长长的假发，手里却拿着一个手机，给凯厄斯发短信：嗨，兄弟！恭喜。

菲奥娜笑倒在了凯厄斯身上，“想一想阿罗拿手机发消息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凯厄斯无奈又包容地看着她，像是在看地主家的傻女儿。这时，穿着吊带袜的凯厄斯挤走了菲奥娜脑海中阿罗的样子，她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哈哈哈起来。

等菲奥娜恢复正常后，却发现凯厄斯还在看手机，他抬起头来，带着一抹恶劣的笑：“为了让你接受现实，看来我需要多浪费点时间用用电子产品，才能把你空洞大脑里不知所谓的想象驱赶出去。”

“唔，大可不必，我会习惯的。”菲奥娜不甘示弱地回击道，她靠在凯厄斯肩膀上，指了指阿罗发来的信息：“不过，正如你刚才说的，‘恭喜’也是必要的时候？

“某种情况下，是的。”凯厄斯又把手机放了回去，“我告诉阿罗在德米特里回来之前不要来打扰我们。但他显然控制不住自己，毕竟他的的好奇心可以和三岁小孩媲美，他想知道我们的反应，所以只能给我发信息。”

“那你回他了吗？”菲奥娜好奇地问。

“没有，我可不会为了满足他那廉价的好奇心浪费我自己的时间。”凯厄斯义毫不在意地说，几乎让菲奥娜以为她大笑的时候凯厄斯根本没有在浪费时间看手机。

“好吧，可怜的阿罗。”菲奥娜幸灾乐祸地说。她果然不能指望几个三千多岁的老妖怪会像现代家庭里的兄弟们那样聊情感生活和兴趣爱好，他们只会凑在一起畅谈阴谋诡计。

凯厄斯随意从二楼拽出一本书，他们就靠在床头看起书来，凯厄斯看书的速度极快，菲奥娜刚开始还能跟上他，但很快，那些不知所云的理论就让她昏头转向了，城堡外森林里传来的鸟鸣、凯厄斯翻动书页的窸窣声，混合在一起让菲奥娜昏昏欲睡起来。

“我们出去玩吧，”菲奥娜在彻底睡着之前说，她已经困在普奥利宫殿近两个月了，没有购物，没有手机电脑玩，几乎从穿越开始，她的娱乐生活就把她一个人抛下然后逃之夭夭了。

“去哪儿。”凯厄斯警惕地问。

“就去城堡周围的镇子上。”

凯厄斯考虑了一会，勉强地说：“可以。”

“我们明天去，”菲奥娜拿起凯厄斯的手机翻动着，“天气预报上说明天是阴天，这样你就不用带着兜帽了。”

正午的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凯厄斯的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他显然更钟爱菲奥娜与常人无异的皮肤，它在阳光下除了显得更加白皙以外几乎毫无变化。菲奥娜看着她与凯厄斯皮肤的鲜明对比，突然想起了邦妮给她的日光戒，过了这么久，她几乎要忘记混血儿皮肤上还存留着一点微弱的光泽感。

菲奥娜摘下了戒指，“看，凯厄斯。”她说道。

她坐在了窗沿上，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菲奥娜低下头，看自己外露的皮肤上有极其微弱的光点灵活地跳动着。

“真美。”凯厄斯轻声说，他走过来，手放在菲奥娜膝盖上，“你看起来几乎完全不一样了。”

“很不一样吗？”菲奥娜有些迷茫地问，当邦妮递给她戒指的时候她就感到有些困惑，混血儿的皮肤不如吸血鬼那么夺目，人类的肉眼几乎无法捕捉她异于常人的光泽感，只有吸血鬼才能看出不同，因此，她一直没有把这当做负担，日光戒对她来说只是一个礼物而已。

“你更迷人了，更像是一个吸血鬼。”凯厄斯喃喃地说，“你就在我面前，但好像随时都会飘走，我抓不住你。”凯厄斯开始显得有些暴躁了。

“听起来像是刚开始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菲奥娜说，“也许这就是日光戒的作用，它不仅遮住了我的皮肤，还让我变得更像人了。”

人转化为吸血鬼后，外表上的变化最为突出，轮廓精致鲜明，皮肤白皙无暇，甚至表情也不再灵动，这些都使得吸血鬼与普通人类之间有了明晰的隔阂，强烈的距离感随之产生，因此，很少有吸血鬼能完全融入人类社会。即使是亲和如卡伦家族的吸血鬼也没能与普通人类打成一片。最初见到凯厄斯的时候，他也带给菲奥娜一种缥缈、难以把握的距离感，像是蒙着一层薄纱，而现在，菲奥娜终于掀开了这层纱，他们亲密无间。邦妮似乎颇有远虑地想到了这一点，日光戒弱化了菲奥娜外表吸血鬼的部分，让她更接近人类，实际上，如果她不是呆在吸血鬼老巢的话，这会对她很有帮助。

“又一件女巫的礼物？”凯厄斯挑剔地问道。

“我教母的礼物。”菲奥娜笑着说，她将双臂环在了凯厄斯的脖子上，“不过现在看来，你更需要它，毕竟你比我显眼多了。”

“我不需要，你最好戴回去。”凯厄斯坚决地说。

菲奥娜把日光戒又套回手指，细微的光点散在空气中，她又像是一个人类的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