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魂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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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他笔下最魂牵梦萦的无名侠女,两痕秋水潋滟映着衣裙妩媚明丽,柔和中带着温雅,寡淡里透着隽秀,如一朵娉婷清兰,绰约处偏偏摄人心魂。她有着女孩子身上难得的英气,带着淡淡的侵略感,可上挑的眼角偏偏妩媚,眉梢含情眷浓,举手投足间的潇洒与风情,周身浓浓的伤情与清冷,让他一脚踩进了拔不出的泥潭。

何瑞文曾还借此在成名作古话奇谭中写了这样一段“你以为胸大屁股大就是性感啊巧笑倩兮当然温柔小意,但你不觉得眼媚如丝的英气侠女别有韵味吗道德经里提出过中国古代文学理论中的一种美学观念,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同理,大美至简,冷清风情伤人,轻描淡写秒杀。”

这说的就是秦穗。

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她一动也没动。天色阴森森的憋着一场大雪,黯淡的光从舷窗映进来,透过浅色的遮光板,光影阴晦的投在她清丽的侧影上。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温柔漂亮的顾以月蹲着,笑着看着她,细腻的手掌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

秦穗心底还有些害怕,咬着唇一言不发。

那时她只身一人出国,因为天气恶劣飞机迫降在香港,在机场等待时手机和钱包都被偷了,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捂着脸哭。

“秦穗,绿烟金穗不胜吹的穗。”

“真巧,我也认识一个叫穗子的小姑娘。”

秦穗终于抬起头看她,褐色绢裳,烟笼轻柔,眉清目秀,温婉如水,这是顾以月

“顾老师”

“是我。”

那晚,顾以月从来未照顾过人的手,递给她软软的毛巾和水洗过的新睡衣。秦穗这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夜色温柔的晚上,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美好的房子,那么大的床,在柔和温暖的白汽蒸腾里,她坐在舒服的被窝里,寒冷的心渐渐被焐暖。

顾以月指挥着家里的佣人给她布置房间,彻夜彻夜与她促膝长谈。秦穗从来没有这样感激过命运,原来可以这样挽救她。

秦穗高中时有幸听过她的一次讲座,结束后觉得意犹未尽给她写了一封信。没想到那封地址都不太明确的信,在半个多月后竟然收到了回信,然后她们就一直保持着神秘的联系,秦穗常常向她请教各种各样的问题,顾以月竟然也不吝与她讨论。

出国之前秦穗给顾老师写了一封信,算是短暂的告别,没想到竟能在机场相遇,并在此后成就了她所有的愿望。

而这个成就了她的人,却要遭遇这样的苦痛,让她如何忍心面对。

下飞机时秦穗一不小心绊了一下,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膝盖磕在了阶梯沿上,她跪在那里半天动弹不得。

顾棠刚刚睡醒还懵着,见秦穗摔了吓坏了一把拽住詹司翰推过去,詹司翰就感觉个软绵绵、带着他还挺喜欢的气息的东西浅浅的靠到了他怀里他低下头看了她一眼,一只手托住她,一只手抓起她的手,用自己的指尖推开她的,手掌心蒙了一层灰尘,直接磕到石子的边缘破了皮,隐隐约约流出血来。

他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时,她发出小声的“嘶”声,,轻微挣扎了下人往后缩去詹司翰没阻止她,轻易放开了她的手。随后听见下方,传来秦穗小声的说“我没事。”

詹司翰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把她扶起来,对顾棠点点头,说“走吧。”

顾宅在郊区,因为顾以月喜欢清净,这里少有人来。

秦穗也有好几月没有踏足了,挽着顾棠换了鞋子往楼上走去。

“穗小姐来了”祝婶正好下楼看见秦穗眼前一亮,随即瞧见后面的詹司翰马上低下头叫人“詹少爷。”

詹司翰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秦穗见他又把气氛弄得尴尬了,热情的揽过祝婶,让她给他们带路。

祝婶一路上和他们叨叨了很多顾以月最近的情况“大小姐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也不常常说话了,吃的也少,昨天连西湖醋鱼都没吃两口,昨天晚上还念叨穗小姐来着。”

秦穗看顾棠的头渐渐垂下去,出言打断了祝婶的话。

“家里有银耳吗我想炖个银耳枸杞汤。”

祝婶当然说好,握着秦穗的手热乎乎的,几乎快将她当成了自家的女儿。

“还要什么,我叫人去买。”詹司翰说,“顾棠呢有想吃的零食和大哥说。”

顾棠这才没心没肺的笑起来。秦穗暗暗的叹了口气,顾以月先生出身世家,却一生都没有嫁人,祝婶跟了她数十年,一直叫她大小姐。一年多前,顾以月资助的单亲家庭学生阮棠的父亲去世了,顾以月收养了她,改名顾棠,可是顾宅里的人却从来不称呼她为小姐。许是顾以月毫不掩饰的偏爱,也可能是秦穗为人亲和善良的缘故,大家倒是会对她叫一声“穗小姐”。

只是顾棠有时受了冷落,会觉得不太自在。

一进房间,就看见顾以月整整齐齐的坐在床上,像是等候了他们很久。她已并不年轻,但岁月仿佛并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举手投足里的温柔优雅,款款叫人如沐春晖

“到底多严重,把你们一个个吓成这样。”

秦穗把报告翻到确诊病例的那页,递给她。顾以月接过看了一眼,停顿半晌,细瘦的手拍了拍顾棠的头,“和我估计的差不多,小棠先回房间去吧。”

顾棠乖巧的低头,跟着祝婶走出了房间。

“我这几天还以为,疼成这样大概离死不远了。还行,竟然还可以试试治疗。有得治还好,我们可以赌一赌天意。”顾以月拉过秦穗,用力紧握了两下她的手。

“没事儿,穗子,你别怕。”顾以月看詹司翰站在秦穗身后一步的地方,也安慰他,“你也别怕。”

“这又不是我的报告,我有什么好怕的。”詹司翰淡淡的说,可是扭过头去,眼角还是有些湿了。

顾以月也不生气,只是抿着嘴角笑,“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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