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反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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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城郡主坐在金织玉屑的蒲团上,举杯品赏那壶新沏好的君山银针。

她在鲜花的簇拥下,却比鲜花更有迷人眼目的艳丽:“阿寿,到母亲这来。”

盛维桢坐在她身前,抬手为她续上茶水,“母亲。”

庆城郡主咧唇笑一笑,摸摸他血色不足的脸庞,从袖里取出一个小匣子递过去:“薛家那个丫头,你心里喜欢,母亲便全随着你。”

盛维桢垂下眼睑,握着匣子:“琼娘待我并无太多情愫,若她不肯,还是莫要勉强了。”

“当真么?”郡主挑挑眉。

但凡是她儿子想要的,肯不肯又有什么要紧?

盛维桢与她对视,眼底满是坚决:“此事,还请母亲莫要插手。”

郡主有些哀伤地望着他,久久没有言语。

“素馨年岁大了,母亲为她相看个好人家吧。”

郡主嘴角下垂:“她是专为你调·教出来的妾室,便是你不要,也不能委身旁人。”

盛维桢叹口气。

这一切的起因,只因他对素馨笑了一次,关怀几句她受的伤。

那时他不过是个总角小童。

他院中的小厮青柏,来历更是荒唐。不过是多年前的元宵夜,他们一家外出赏灯,他见馄饨摊子上有个迎来送往极其机灵的小男孩,心底羡慕他的健壮,脸上就露了出来。第二日,那男孩一家便都成了卖身公府的奴仆,专门伺候他的院子。

他的母亲,在随时都会失去他的恐慌里,渐渐变得偏激执拗。

盛维桢握一握她的手,如同小时那般亲近,“儿子会好好活着,请您莫要忧惧。”

“阿寿……”郡主鼻翼翕张,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她的儿子从来都是这样,为所有人都考虑到了,却唯独不能照顾好他自己。

明明他的心肠那样软,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恶事,连公爵人家的坏习气都不曾沾染,可偏偏那些混账个个生龙活虎,他却日日受病痛折磨。

“琼娘与素馨和青柏不同,她是儿子的命。”盛维桢将脸颊放进她掌中摩挲,“为了琼娘,我也会好好保重自己,请母亲放心。”

郡主偏开脸,心里有些酸楚:“从前你只喜欢

母亲与你阿姐,如今倒让她成了你的心肝儿。”

盛维桢失笑:“母亲——”

“罢了,你也大了,总有这一遭。”郡主叹口气,摩挲着他的发顶,“往后母亲将她好好护着,再不教她涉险,你也就不用星夜策马,偷偷溜出府去了。”

她将那个小匣子打开,给他看里头的玉符和印章。

“这是你外祖母留给母亲的,如今便全交给你了。”

若不是这个薛娘子,她还从不知道儿子胸有丘壑。不管他是为了庇护薛氏,还是以权势为棋、打发闲时,她都乐意让他尽兴。

“你手里只有一个刚得的陈安年,怕是不大够用,母亲给你送些人手,你自己挑着使唤吧。”

她将杯里的茶饮尽,温柔道:“去吧,做个好的护花使者,她就是石头心,也能捂热了。”

阿寿不愿她强迫薛氏,那她就缓缓。

若真是个有眼无珠、铁石心肠的女子,她也有法子让她回心转意。只要阿寿欢喜,她不怕身染罪孽。

*

两个年轻的宦侍抬了一副担架上殿,上头伏着个血人,身形娇小,是个女子。

琼娘闻着那浓重的血腥味,心头噗噗乱跳。

霜朵在安国公府,没人敢去盛家拿人,这人便只能是谷红枚。

“薛淑人可识得此人?”高纯熙站在高高的丹陛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宦侍识趣地上前,将那女子的下巴攥着,强迫她抬起头颅,露出染血的脸容。

那张脸泛着惨青,薄薄的唇瓣紧抿,只有一双眼睛微眯着,射出冰冷桀骜的利箭。正是那位暂居秦府、大伤初愈的谷姑娘。

琼娘从未觉得这位公主殿下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可她却不能不恭谨地答话:“这是臣妇数月前偶然搭救的一位姑娘。”

“那你又是在何处遇见她的?”高纯熙好整以暇,像是逗弄猎物的猫儿。

琼娘道:“安乐坊附近。”

高纯熙微微一笑,问应天府府尹:“安乐坊是做什么营生的?”

“回殿下,全坊都是青楼楚馆,做的是皮肉买卖。”

高纯熙点点头,朗声道:“盛维杨身死的妓馆一帘幽梦,便是安乐坊中数一数二的红馆。这被薛淑人善心搭救的女子,偏巧是一帘幽梦的妓子,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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